赫连齐又一脚把落在脚边的茶壶踢飞,凶狠地瞪着苏靖雅,她被这么一瞪,心里确有点发怵,可表面还得装着镇定。
过了一会,赫连齐却是怒极反笑:“苏靖雅,你不要忘了,杨萧仍在我手上,你谁都想保,你还怎么报复本王?你以为你这样做能伤害到我?你伤害的却是你自己,想为本王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一个?”说完冷笑着步出房门。
苏靖雅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想起赫连齐说的话,顿觉全身冰冷,如坠冰窖。
咄罗玉儿瞧着苏靖雅如今这个样子,微叹了一口气:“靖雅,你这又是何苦?孩子总是无辜的呀,你如今……”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会,扶苏靖雅躺下:“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还是好好休养吧。”
苏靖雅早已是疲惫不堪,纵然有很多没办法解决的事,如今的她也是无能为力,闭上沉重的眼皮,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却只有自己一人在屋里,体力似乎正在恢复,轻轻下床,披上衣服往厢房走去。不知道小鱼此时怎样了,到底是自己连累了她,心中愧疚万分。
夜已深,青松院书房内,赫连齐举着酒杯,却只抿了一口,唇间泛起阵阵苦笑,明明不在乎,为何有心疼的感觉,他知道她恨他怨他,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狠心自己滚落梯阶,硬是把孩子折腾没了,如今他是在心疼她还是在心疼那个流失的孩子?
咄罗玉儿端着饭菜,敲开了书房的门,看到赫连齐举着酒杯失魂的样子,走过来轻轻将饭菜放下,拿下他的酒杯:“齐哥,空腹喝酒伤身,先吃些饭菜吧。”
赫连齐摇摇头,闭着眼往后一靠。
咄罗玉儿走到书桌前的椅子坐下:“齐哥,如果真的难受就好好地醉一场。”
赫连齐轻笑着:“你难道没听过酒入愁肠愁更愁?”
咄罗玉儿摇摇头:“时刻保持清醒着,难道就不愁了?”
赫连齐眼神迷离,声音低迷:“就算是愁,我也要清醒着愁。”
咄罗玉儿认真地看着他,顿了一会:“齐哥,你还看得清自己的心吗?”这句话早在苏靖雅刚到荣王府时便想问。
赫连齐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并不回答,只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完,放下酒杯时却是眼神灼灼:“我得回军营了,年后要招些新兵,可能会很忙,你,帮我照顾她吧。”说完站起身准备走。
咄罗玉儿抬头问:“你不怪她?”
赫连齐微蹙了眉:“怪她有用吗?”
咄罗玉儿也跟着站了起来:“要打仗了吗?”
赫连齐停了一下转身的动作,嗯了一声。
“你一直在为他卖命,可是他对你呢?你难道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咄罗玉儿有些激动地说。
赫连齐离开的脚步一顿,却并不回答,继续大步离去。
咄罗玉儿轻叹着又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地品尝着,刚才问赫连齐的话,早在八年前便问过,却没想到八年后仍然没有答案,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因为那是血肉至亲,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他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可以让,不知道该说他这是愚忠还是重情。
咄罗玉儿无奈地摇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随后端着饭菜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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