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被太后掐着，几乎无法呼吸。
座上的程砚终于站了起来大吼，“母后！”
可这一声呼唤，却没有让太后找回理智。
太后那苍老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长信殿内，满朝文武，官员家眷，宫女太监，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他们甚至不敢看眼前的这一幕。
乔阿用尽全力去挣脱，可她越是挣脱，就越是难以呼吸。
程砚逐渐收拢垂落在身侧的拳头，他想要上前阻止，他应该上前阻止的。
可是他不可以。
他不能！
因为太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他如果在这时候开口，只会更加激怒太后，让太后以为，是他联合乔阿，还有先前的吕嬷嬷，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戏，只为了扳倒这位昔日杀母夺子的恶毒妇人。
于是他只能向着白弯弯投去求助的目光。
乔阿已经面色通红，可她的表情并没有很痛苦。
相反，她在笑。
她并不还手，反而阴测测的看着太后，不断笑着。
那种濒临死亡的笑声，听上去很可怕，让人后背发麻。
此时，一直匍匐在血泊中的白弯弯终于站了起来。
众人惊异地看向她。
少女擦了擦半边脸上的血迹，坚定地抓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
“啪！”一个巴掌。
“你滚开！”太后愤怒地看着白弯弯。
“太后。”少女的声音平和，“这里是长信殿，诸位臣子都在这里，太后您该收手了。”
她不急不缓地说着，听起来并不像劝诫，更像是提醒。
太后看着她脸上的红印，心底一瞬间被刺痛了。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那都是她极力想要抹杀的过去。
如今却**裸地展现在了那么多人面前，而她，竟然妄图在满朝文武的眼皮子底下，掐死乔阿……
她的理智回来了有些。
终于收手。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可乔阿却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新鲜的空气，不断咳嗽着。
咳完了，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笑。
仿佛在嘲弄。
“哈哈哈母妃说，这是她的报应！”她大笑着看向众人，“她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来换取一个后位，却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生育了，珍妃虽然死了，可先皇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先皇之所以会临幸母妃，是因为母妃的那双手，曾经侍候过珍妃，她的身上有珍妃的味道，哈哈哈……”
乔阿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乔阿那年虽然只有七岁，却依旧记得当时太后的表情，嫉妒至极，难看至极，丑陋至极……所以她赐了母妃一杯毒酒……”
乔阿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晚的情景。
年幼的她缩在一旁，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口吐鲜血，倒在了这个女人的脚边。
这一幕在她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这颗种子在阴暗的土壤中蛰伏了太久，终于发了芽，长成带着无数毒刺的绞杀藤。
乔阿一番话，既证明了先前吕嬷嬷的那一番言论，又顺利为太后冠上了另一个可怕的罪名。
“杀母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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