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
……
气象愈发的热了。
沈庆冠阴郁着脸,不知在州牧署前静候了多久。
寅时已至,身边开端热烈起来,往日威风严正的署衙大门前,八方不住聚来各式马车轻轿,随即是香风扑鼻,各种身姿或妖娆或妙曼,袅袅婷婷地经过阶下,与守候在那里他擦肩而过。
实在是件可是饱览春色的美差,身边两名随从的眼珠似已转不过来,沈庆冠却无心观看这无边美景,面色也未因一些选秀女子投来的好奇眼力而变得豁达起来。
他未带帽,却仿着骆麟那帮纨绔子弟,裹头幞巾压得低低,覆在眉上。
为的是遮住那个不祥的玄色印记。
天助,曾经是标记着逝世生契阔的姻缘名字,如今却变成彼此背弃的象征。
更想不到的是,连区区一个婢女,平常调笑轻谑,看起来轻易便可得手的雍遗女子,在自己提出交换姻缘名字的时候,居然艰巨却又坚定地拒尽了:
“……什,什么?那个……沈公子莫玩笑,小奴身份卑微,实在配不上公子……小奴,小奴有事先退了……”
耻辱啊!
每逢想到此处,怒起胸臆,愁闷得想要呕血:
云庆冠!你这个夺人妻子的禽兽!
宋月儿!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荡妇!
还有——高翼,你也没躲着甚么好心机!
尔等,欺我太甚!
且等到他日,我沈庆冠必向你们,逐一报还这仇,了却这恨!
沈庆冠心中想得狂野,眼力却始终坚定地投向东方:
父亲说的对,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现在所没有的,将来必在我手!
终于,那辆熟悉的黑顶红壁马车涌现在视野里,花忆蝶到了。
沈庆冠牢记自己的使命,携两名看美女几乎看到口角流涎的随从迎上马车,赶车老李见有人拦路,忙厉声喝斥,兼将马鞭儿甩得乱响,但三个承王府的人动也不动,没奈何只得停下马车。
“勇敢狂徒!敢阻焕州牧大人内府车驾!”
由于是光天化日。又是在自己家主的门前,老李也见那三人似有所求,倒是不惧他们有何歹意,骂的声音虽大。却似在期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果不出他所料,只见沈庆冠一努嘴,自有两个随从上前向气急败坏的老李塞银钱打招呼,沈庆冠则来到后厢门口处,施礼轻声道:
“承王府外院行走沈庆冠,奉主之命,求见花忆蝶花小姐。”
“承王府?”
没等兰竹两婢先下车,花忆蝶就还是尽不淑女状地跳下车来,边扶着颤巍巍的发髻,边没好气地说:
“何事?咦等一下。你是?”
花忆蝶感到这人面熟,顿时想起之前的事来,纤指几乎点到对方的鼻尖。
沈庆冠总共碰到花忆蝶三次,第一次是作为骆麟那伙恶少中间的智囊,被李然当作棋子来挡路调戏前往南庄处理退佃一事的花家母女——那一回还是隔着车帘甚么也没觑见。反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二次是在小承王的晚宴上,一来离得太远看不逼真;二来李然得宠于少千秀前,骆麟与自己被排挤到几乎末席,骆麟不忿,拉着自己从头到尾一通狂饮,本来自己酒量不佳,成果吐得天昏地暗。纵歌舞再好,人再尽色,第二天也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终于见到了焕州第一美人的真容,虽说是情伤之后闭门不出,决心以父亲的大事为重。但透过轻纱的芙蓉面貌,仍不禁引得他心旌摇曳。
怪不得小承王念念不忘,果然名不虚传!
他见花忆蝶的眼色不善,小手更是有化指为拳,揍向自己的脸也未可知。便明确已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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