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有另一个解释，虫翩她长大了。
从前的虫翩，风雪也遮不住她的眼睛，笑容永远温暖明亮，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如十年前，冯润打开太庙的门，所看见的她。
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我们要不要敲门进去看看窈娘？”冯润开口打破这片尴尬地沉默。
虫翩摇了摇头，道：“今夜就让他们俩度过最后一夜吧≯们俩守在这儿就好了。”
房间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如同湖面上夜晚升起的雾气，抿顷，迷了夜行的孤舟〗人的心也有些迷乱，那声音如此的华丽，又如此的悲凉，直往人心最脆弱的地方钻。
虫翩有些乏了，依靠在冯润的肩膀上，问：“是窈娘在唱歌吗？”
“应该是吧，是唱给爱人的歌，是离别的歌。”
这歌声没有歌词，却有一股莫名的魅力，吸引着人情不自禁听下去↓得久了，难免有些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她也慢慢靠在门楹上，陷入了梦境。
即使在梦中，那歌声依然像只红蝴蝶在她耳边盘桓，忽高忽低，时远时近↓就这样木然地盯着这只红蝴蝶，直到它消失在眼前。
冷不丁，歌声兀地断了，她从梦中惊醒，肩膀一动，虫翩头一歪，揉着眼睛也坐了起来。
“歌声什么时候停的？”冯润问道。
虫翩睡眼惺忪地眯着一只眼睛，没地回望着她≡然不知道冯润在说些什么。
“那我们是什么时辰睡着的？”冯润又问〗人都回答不上来，像是昨夜两人都挨了一闷棍，什么都记不清了。
冯润心中大呼不妙，立刻站起身来，推开房间的门『娘静静地靠在肠书的尸体上，眼睛半阖，嘴唇白的像风干的宣纸，腿还僵硬地站着←个脸完全贴在肠书的胸膛上，那脸色不像是活人的颜色，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走进了些，一地的鲜血如漫山遍野的红杜鹃开的绚烂。冯润倒抽一口凉气。
虫翩刚踏进门，眼睛都直了』大清早，在她的大哥死去不到一天，她的大嫂又死在她面前』口气从胸腔涌起，好像有鲜血噎在喉咙口，憋得她快要爆炸！
那口喷薄欲出的鲜血终转成一声呜咽在喉头爆破。虫翩跪倒在两人面前大哭起来，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流血，整个身体里的血都通过眼泪一泻而下。
窈娘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白嫩的手腕被匕首割开了一道裂痕，血还在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成一条小河。
昨夜的歌声，是她在这种场景下唱的吗？冯润想着≮百般痛苦之下，她靠在死去丈夫的胸膛上，割开手腕，哼着小调□么都有些凄艳诡秘，像是民间怪谈里的情节『娘这种温柔似水的女人，竟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告别人间。
“昨天的歌，也许不是离别的歌，而是重逢的歌。”冯润瞬间理解了她的做法。
昨夜的一切不是幻觉，窈娘真的唱过歌↓的歌声并不悲伤，更多的是对重逢的期盼和欣喜⊙怪她不曾听出这一首死亡之歌。
玉菟懵懵懂懂从梦中醒来♀一觉着实够长的，她觉得自己已经睡了一百年≠醒来时，人世间的纷扰暗算，似乎离她有些远了。
不过，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
“你终于醒了。”
一道光线正好照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遮住眼睛。荻月打开窗户。将清风阳光引入室内。
“我现在在哪儿？”连续几日食用迷药，教她的有些神志不清。
“我们都在平城。”
荻月继续反问：“我为何在平城，我不是在洛阳吗？在青衣沽酒。”
“现在就我和你，不必在演戏。”荻月嗤之以鼻，“别以为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逃过惩罚。”
玉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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