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奴很快找来了几个试药人。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进门之后，很懂规矩地不说话。
老婆婆拿出一个药罐子，将药分成了许多份，每一份的用量都不同，由少到多。
第一个试药人吃一颗，第二个试药人吃两颗，以此类推，吞下之后如果当场安然无恙，药奴就会带他们离开，吃一顿饱饭。
她依靠这种方法，来测试这种药服用的最大剂量。
直到有一个试药的流民，一口气吞下六颗药丸之后当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药婆探了探他的鼻息，得出结论。
“看来最多只能服用五颗。”
药奴很快就将那个口吐白沫的人抬走了。
老婆婆随即转身，开始忙其他事情。
可白弯弯却依旧沉浸在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中。
“他死了么？”她问道。
老婆婆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阴阳怪气道：“我可没有逼迫他们为我试药，来我这里试药的人，都是自愿的，他们求的不多，一顿饱饭就能满足。还有……他没死，药奴把他带下去灌水催吐了，别把我想得这么残忍。”
“其实我倒是觉得……”白弯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婆婆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救助他们。”
药婆从没想过，白弯弯会这么说。
惊讶之余，又有些好奇。
见过她用活人试药的人，都说她残忍，可这姑娘，似乎真的和别人不同。
“你哪里看得出来，我在救他们了？”
“因为药奴带回来的试药人，都是生了病，奄奄一息的人。婆婆嘴上说是用他们试药，其实是在帮他们治病。”
前面服过药的人离开的时候，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
白弯弯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说了出来。
“这些人，如果今晚没有遇见婆婆，可能会病死，饿死……可事实上，婆婆你救了他们，甚至还给它们提供一顿饱饭。”
死人巷里的流民，常年居住在这种阴暗的地方，因此染上很多病。
他们身无分文，没钱看病，药婆每次都打着试药的名头救治他们。
尽管……她确实在他们的身上测试了用药剂量……但这都无关紧要。
最后，白弯弯得出结论。
“婆婆，你是个好人。”
所以说，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药婆起初一脸凶狠地看着白弯弯，听到她说完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咳嗽。
“他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你能得到他的赏识，确实有你过人的地方……”
他？
他是谁？
容辙吗？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药婆夸赞道。
此时，陈旧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坐在木轮椅上的姑娘起初还在与身后推着轮椅的人说笑，当她看到白弯弯的那一刻，欣喜地叫了出来。
“姑娘！”
“朝月！”
再看向朝月身后，那个推着藤制轮椅的人……
“容辙？”
“姑娘，不能直呼容大人的名讳！”
“朝月果然还是与入宫初见时一样唠叨，这也不准，那也不让的。”
只有药婆看见，朝月身后的少年，进门的一瞬间，眼神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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