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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述平生李直言志,论西南段和三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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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直一番话说完,突然低吼一声“来啊!”,就见内间小门“咣”一声被打开,前后涌出三人,正是荆胜、刘云飞和师聪聪,众人看着李直,怒目而视,眼光不断扫向李直身后,过了片刻,也不见大门外有来人的动静,易阳四人不禁面面相觑,此时,只见李直大大方方,站立客房当中,左右臂缓缓抬起成环抱状,双手掌齐齐并拢左前右后一叠,与额齐平,口中沙哑说道:“诸位机敏果决,武艺高强,敢不惜身,杀此厂卫,实为朝廷之幸、百姓之福,鄙官李直,心生敬佩,请受在下一礼!”。见李直说完郑重躬身一礼,荆胜和刘云飞赶忙抱拳回礼,最后面的师聪聪,却不回礼,而是探着脑袋,细细打量着李直,同样没有回礼的易阳,面露谨慎,开口说道:

“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上官手谕和行兵令符,也没有军籍,而是冒充军兵。不管那人是锦衣卫也好,朝廷官员也罢,人就是我杀的!你虚张声势,就是为了得到我的口供,和确认他们是否和我在一起!先生胆量过人,不怕被杀人灭口,又施欲擒故纵之计,冒充官员安抚我们,恐怕先生安排抓捕我们的人,就在门外,怕你有什么闪失,投鼠忌器了吧?只要骗得我们踏出这客房一步,就会刀枪加身了吧?”

身旁荆胜和刘云飞听易阳如此一说,瞬间紧张起来,握紧长剑,警惕地看着面前之人,师聪聪却是满脸钦慕地看着易阳的侧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李直闻言却是一愣,挺身负手哈哈大笑,走至床边,撩袍坐下,看着易阳众人,捻须颌首,称赞道:“小英雄,不但有勇有谋,还能审时度势,缜密思虑,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我欺啊!”,李直见易阳等人仍是警惕地看着自己,便端容正坐,娓娓道来:“在下李直,字宏甫,号卓吾,福建泉州晋江县人,生于建文元年,祖辈几代都是商贾,信奉伊斯兰教,我也是回族人,二十六岁考中福建乡试举人,三十岁为官至今,已有二十一载”,自述平生的李直戚容初现,继续说道:“祖父祖母死了五十多年,草草掩埋,却因为买不起一块墓地,至今没有安葬之处,我的两个女儿也因饥荒而死”。众人只听得目瞪口呆,一旁的师聪聪插话道:“李大人先别哭穷,为何别人做官都丰衣足食,偏偏你穷成这样?”

李直惨然一笑,认真说道:“在我们这个农耕王朝,百姓的最大追求就是通过勤劳耕作,几代积累获得更多的土地,因为家族共生共存,但有族人能通过科举谋得官身,就要负起与家族休戚与共的责任,而成事者不过一个或几个人,成事前得到供养则是家族全部家庭的付出,因为不是望族世家,我李氏一族,独我李直荣身,又怎能不反哺家族,可怜我官职卑微,俸禄寡薄,可叹至亲先后归去,几番丁忧,守孝多年,再等京城有司分派职务,唉”,李直长叹一声,低下头去。

易阳等人陷入李直这番话的思索之中,师聪聪却继续追问道:“那如今你是什么官儿?”,李直摇头苦笑道:“此次前往云南任职姚安知府”,师聪聪张大嘴巴称羡道:“这下你发达了!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呢!”,闻听此言,李直愤然起身,嘶哑低吼道:“我李直为官,宁可直中取,决不曲中求!我感念几位小英雄杀得厂卫,大快人心,才上门试探结交,若是以为我李直为求荣华富贵,是搜刮百姓民脂民膏之徒,那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了!”,说完,李直转身就要拂袖而去,忽听得门外一声大喊:“甲字号上房里的人,立刻出来,不然就放火烧船了!”

见沐琮在段和身侧低语,汪陆钧、章西华和巴不勒三人相视一笑,加快步伐,离开了都指挥使司。“国公还有什么事么?”段和停下来,面无表情,转身淡淡地问道,沐琮略显尴尬,借口说道:“邻省苗民起事,小侄心下不安,还望段世叔教我!恭请世叔到沐王府叙话”,说着,沐琮拱手弯腰行一大礼,段和无动于衷,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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