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大明太祖开国后为稳定地方,规定除了秀才生员外任何人出外百里都得到官府请求路引,明去向目的,然后由官府开了路引后,才能出门。到了地方,一样得有路引,来回如此,麻烦之极。
这种囚笼政策不能它的好坏,不过,二百多年下来,百姓被困在原籍,不能随意流动,已经成为习俗,而这样的习俗自然也有其严重的后果。百姓原本识字不多,困守田土之下,困禁乡籍之内,见识不广,民智渐失,明末之时,愚昧短视胆怯懦之民当属多数,民智未开,诚非虚言。
曾志国记得在某本书中看到,大约是在扬州,又或是在嘉定,总之某处清兵屠城,有一兵路遇十余人,挥刀大叫:“蛮子过来,过来。”
于是十余壮年男子涕泪交加,却是不敢逃走或违命,于是一个个走了过去,被那建奴带至一坑前,逐刀杀却。
这其间,无人敢逃走,亦无人敢反抗,各人只是不断求饶,待轮到自己时,便伸头受那一刀,而活着的看着先死者身首两截,行凶的不过只是一个满兵,可从头到尾,他们就如猪狗一般,任人杀却。
眼前这个叫钱武的兵,曾志国也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愚昧与胆怯,自私与冷漠,眼前这个兵,除了他的月饷之外,大约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不理会吧。
怪不得明末之时,凡抗敌举事者唯有两种。一者,北方与西北因自然条件太过恶劣而生出来的起义民军,亦就是士大夫口中的流贼。这些农民起义军一无纲领,二无远见,三无手段,起事之初只不过是为了一口吃食,起事久了,半是撞运气,看看有无可能坐江山,二就是到处烧杀抢掠,过的日子比较在家里时强过百倍,所以明廷多次抚慰招安,表示首恶之外余者不问,可是愿意回乡务农者,究竟是寥寥无已。
中国农民,朴实厚道,能吃苦,能捱饿,不过一旦到要饿死的地步时,奋发而起,终成贼
,身上的恶性爆发出来,也是无与伦比的恶与野蛮,tf也无甚高明之处。
从黄巢到李自成,再到洪秀全,概莫能是。
北方如此,而南方起事,因着地理条件环境不同,多半是被人利用煽动蛊惑,明末南方大乱,是因剃发易服令下,士绅抗命,于是各地官绅带着百姓,一起反抗。待明朝中枢失去威信,官绅放弃,南方抵抗的烽火也就平熄下去,整个南方,纯粹的农民起事少之又少,几乎无此可能。
开启民智,创立民族主义与军国主义政体国家,这是一篇大章。如何把农民组织起来,彻底打烂重组现在的生产关系,把农民的活力释放出来……这样的一篇大章,曾志国自问现在无此能力,时机也尚未成熟。
他叹口气,向着面露尴尬的何敬亭道:“何兵曹,这钱武可是贵部最聪明的一个了?”
此语一出,众人又是失笑。
何敬亭带着一点恼怒,道:“自然不是,这货是最蠢的一个,为了调教他,老子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总是不成。”
他忍不住又给了那钱武一下子,打的对方龇牙咧嘴,然后怒道:“一个月内,识字三百,加减要到千位,不然,开革了你,由得你回去扛大包。”
那钱武显然也不以为然,轻声道:“了不得就回去,又有何妨。”
曾志国在一旁森然道:“军法部已经颁下守备兵训练条例细则,你们全没有看?”
何敬亭“哎呀”一声,摸着脑袋道:“倒是还没有看。”
曾志国道:“一月之内,识字算数不达标的,打四十军棍,罚没军饷。三个月内,仍然不能成的,打一百军棍,罚一年劳役。”
钱武吃惊道:“这么毒怪,那我不当兵了可成。”
曾志国冷笑道:“那也成的,你有腰刀吧?抽出来,照脖子上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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