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出头,一张脸面团团若富家翁,保养的极好。他头戴着七梁四柱的伯爵朝冠,穿着大红朝服,大带玉佩,革绶,黑鞋白袜,坐在人群之中,犹显富贵。
不过,现在他的脸上也满是困惑,他不明白,怎么就有人敢如此大胆,如此的心狠手辣,朝廷令名不行,镇帅抗命者甚多,甚至有不少镇帅在地方上烧杀淫掠,这些朝中都很清楚。
不过,敢向几千士绅挥动屠刀,敢杀朝廷现任官员的,曾志国已经是独一份了。
他是朝中勋戚,手握兵权,不过到了此时,他也只能极为痛苦的闭眼摇头,道:“京营兵久不训练,甲胃不齐,饷银不济,上阵击敌,恐怕败多胜少。不能打,不能打啊。”
高悼又面向刘孔昭,刘孔昭是刘基刘伯温的后人,刘家也算世代勋戚,与国同休,现在他为操江总督,手中也有一些力量,如果刘孔昭能奋发,其余众人也还有点依仗。
哪知刘孔昭连连摇头,只道:“吾意与城伯一般,绝不能打,一打必败,一败可就全完了。”
刘孔昭性格强硬,对东林党也从来不假辞色,所以东林党总是他性格傲慢残暴,而且还是私生子,照理不应袭爵。
在刘孔昭答话之前,众人还总对他抱有希望,指望他当真能凶悍强硬一些。谁知道,此人的反应竟是与赵之龙相同,甚至更加的不堪。
京营兵绝望,操江兵用不上,众人心头都有种绝望之感。当初用曾志国是要他守住南京的门户,结果,建奴没有过江,可是就在卧榻之侧,也养起了一只恶虎,随时都能冲过来,择人而食!
“完了,完了啊!”吏部尚书张捷顿足大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也是不管不顾,只是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道:“国朝出此事,已经与唐末时相仿佛,完了,我大明完了啊。”
如此嚎啕,当然不成体统。不过各人都是心头沉重,难以开解,不少人已经在偷偷抹泪,觉得大明亡国,确实已经为时不远了。
外有建奴,内有强藩,还有阉党为乱,在场诸人,心头都是乱麻一般,再也无法理顺。
“唉,看来只有昭令黄得功、左梦庚讨贼了……打,必须打,一定得打。打他,吾辈可能亡于建奴之手,不打他,不仅亡国,还要亡天下,亡我华夏两千年之道统,要打,一定要打!”马士英站起身来,转身便走,他深悔今日一议,朝中重臣,平时袖手之时仿佛一个个腹有韬略,一个个都是武侯再生,大事临头,除了嚎啕待死外,真的是一无所用。
要打,必须要打,他会让黄得功和左梦庚一起动手,他还要调湖南的何腾蛟过来,他要亲自带着自己的贵州兵和京营兵一起出征,他会调浙江的镇守部队过来,他要齐聚三十万雄师,灭此朝食!
曾志国不完,就是大明必亡,这一点,他已经看的很清楚了。而曾志国今日此举,不仅是让大明亡国,他的有关汉、儒之争道统的议论,也是儒家出身的士大夫绝不会容忍的。
今日之前,马士英已经与刘宗周等人见面商议,从今日起,再没有阉党与东林、复社之争,大家携起手来,一起讨曾!
与流贼,建奴,都有得商量,唯有曾某一人,绝不能与之同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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