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展洒全部房间,为这间清冷的厢房增长了几许热和。
这间专为前来上香的香客筹备的厢房虽简陋,但好歹设施齐全,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要害的是这里够安静,这份安静想必便是云依心里所憧憬的吧,否则,她又怎会在如此清苦的寺庙一住便是几月有余。
此时的屋子里空荡荡的,若不是放眼看往隐约感到牀上有人躺着的痕迹,想必一诺她们定会认为云依主仆皆不在屋内。
仿佛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秦潇予闷声不响的缓缓向那张牀靠近,只是,他那好看的桃花眼里此刻早已是蓄满氤氲。
沁儿留守在门外,而束畅早在扫视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后,心下生疑,此刻已是不知往向。
一诺静偷偷的跟在秦潇予的身后,亦步亦趋。
牀上,面容憔悴的妇人安静的躺着,身子暗躲在一牀素花的棉被之下,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从她那憔悴的面容,深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可以看出,她的情况很糟糕。
混乱的发丝展撒而下,那紧蹙着的秀眉足以证实她此刻睡得不太安稳,微弱的气味,令秦潇予几欲抓狂。
看着躺在牀上,毫无赌气可言的妇人,他不敢往信任这个人便是他雍容尽代的娘亲。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又怎会想到,才几个月不见,他的娘亲却是变得如此哀凉,此时此刻,他悔,他恨。
他悔,懊悔自己当初返京时未能强硬的将娘亲一并带走,而是依着她,让她孤孤单单的来到了这清苦的‘天宁寺’。
他恨,恨父亲的无情无义,不论他是否真的爱娘,娘也是与他患难与共的结发妻子,可他竟是眼睁睁的让她将自己逼成如此地步,这一切,若不是他的不忠不义,又怎会有这么一天。
此刻的他已然失往了理智,完整不会思考,是以,深躲在心底的怨恨也在这一刹那全部涌上心头,心里的恨愈甚了。
滔天的恼怒促使他尽不停留,转身便冲了出往。
“大哥,你回来!”见状,一诺情急之下唤住了他。
可此时早已失往理智的男人又岂是她一声便能唤得回的,男人脚步生风,持续往外走。
“是潇予和小诺吗?”一声气若游丝、布满了欣喜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哪怕这一声再微弱,却足以让秦潇予顿住了脚步。
泪,喷涌而出,但却不敢轻易的回头。
倒是一诺,在那微弱的声音响起时,本就站在牀边的她便欣喜的唤了一声:“娘,您醒啦,感到如何?我和大哥回来看您了。”
努力的克制着眼眶那即将滑落的泪,强颜欢笑的询问着,但那几度哽咽的声音却是骗不了人。
“娘没事,你们怎么回来了,朝中事忙,切莫因娘亲而耽误了正事儿。”令人欣慰的是,云依虽身子衰弱,脸色不好,但讲话时除了气弱,却也还算顺畅。
“再忙也该回来看看娘亲,是孩儿们不孝,一走便是几月,期间从不曾想到过回来看看娘亲,导致娘亲病了都不知。”一诺心里很不好受,特别是看着这个仁慈的女人怕她们担心,自己都病若游丝了,却还在她眼前强颜欢笑的安慰着她,她便感到到仿佛有一双手狠狠的在揉捏她的心脏,心生痛!
“潇儿,难道你不想看看娘亲吗?可是娘亲想你了,想看看你,怎么办?”衰弱,让她哪怕说多几句话都感到到很累,但即使这样,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轻笑。
她就像那圣洁的雪莲花,哪怕现实的生活将她折磨成这样,她的脸上始终一片安静,无怨无恨,淡然从容。
她就像是真的看破了红尘俗事,对外界再也没了别的祈求,或许,在她现在的世界里,她所在乎的只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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