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个多月,欧阳克一直称病不能侍寝,太医院郭靖也多方诊治,只说是心郁难解神思倦怠,每日里按时喝了汤药也是好一时坏一时,起初皇后包惜弱派了李萍和丘处机前往玉离宫探望了几回,送去些人参燕窝加以安慰,可时间一长,后宫众人自然懂得见风使舵,渐渐地也就不拿玉离宫主子当回事儿,处处刁难克扣,冷言冷语更是难听得很,试问哪个奴才会把一个久病失宠的男妃放在眼里,自然是谁得宠就去巴结谁。转眼到了初夏时节,刚刚过了端午,气候渐渐热起来,平日里众宫人鲜少出门,玉离宫里就更是清净,从初入宫时的热闹到如今的冷清,欧阳克自然乐得自在,平日里只有徐长卿和慕容复常来看望他,其他的妃嫔却是对玉离宫这三个字避之不及。这一日傍晚时分,借着日落后的凉爽,慕容复到欧阳克这里小坐闲谈。“欧阳兄长,这几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还是那样,好一点儿了。你呢?没有了郑常在,你在钟燕宫过的还算舒心吧?”“好多了,如今钟燕宫尚缺主位,暂时由蜀秀宫主位息妃君代理事务,他人很好,从不难为我,还常常资助我一些银两,让我可以接济帮助我父母。”慕容复说着红了脸低下头,仿佛很难为情。欧阳克心下里也知道,慕容复的父亲虽是一县之长,可年俸并不宽裕,然而在朝为官,又要上下打点,因此经常托人带信让慕容复给家里送钱,可慕容复也只是个小小的答应,还未曾侍寝得宠,每月的份例再怎么俭省也没多少结余,慕容复有时会把初入宫时各宫主位的赏赐偷偷送出去典当银两,欧阳克与徐长卿知道后便常常送衣送钱给慕容复,慕容复感激不尽之余又为自己人微言轻而惭愧不已。“最近倒像是你常常来看我,”欧阳克忙岔开话头:“长卿哥哥好几天都没来了。”“徐兄长如今圣眷正浓,听闻皇上很喜欢徐兄长呢,每次到后宫来都要去蜀秀宫坐坐……”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在外头就听见你们在说我,可是在编排我什么坏话,快快从实招来!”两人忙回头一看,见徐长卿正盈盈浅笑的站在门口。欧阳克忙招呼徐长卿坐,“我们哪里会说你的坏话,要说也是说皇上如何疼爱你如何看重你!”徐长卿落座后,佯装嗔怒道:“你这张嘴惯会胡说八道了,再要这样我可不理你!”欧阳克忙拉住徐长卿的胳膊,“是我胡说,是我不好!那我真心问你,皇上对你可好吗?”徐长卿听了这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许多。“皇上对我挺好的……”徐长卿低头沉思片刻,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原本也不指望在宫中能有多么大的恩宠富贵,不过既然皇上与我已有夫妻情分,我也必当做好本分尽心侍奉,总之不辜负他便罢了。”欧阳克听了却收敛了笑意,“你自然不辜负他,可他是皇上,身边那么多妃嫔,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徐长卿淡然的笑笑:“我从入选那一天便知道,他是皇上,也是我的丈夫,我自当一生守着他一个,却从不指望他能只守着我一个,我既已入宫,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即便心里再苦再不甘,也要等着他,哪怕要等一个月一年甚至一辈子,也要一直等,因为你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三人一并沉默了许久,徐长卿忙又笑着说:“看我,来了怎么净说些伤感的话,我才要说刚才去钟燕宫想约了复儿一同来看你,却听小太监说复儿已经自己到克儿你这边来了,我就赶过来,给你们送些东西。”说着徐长卿让贴身侍婢紫嫣同两个小太监端来了两个红木雕花大盒子,“这两盒你们一人一份,都是内务府额外分下来的冰粹香和薄荷脑,消暑解热最好了。我让外面的人抬进来两大篓冰块,给你这宫里解解热,复儿你的宫里我也放了两篓,回头让阿碧放在寝殿里,就不会热的睡不安稳了。”慕容复忙站起身来拱手答谢,姿态拘谨得让徐长卿都有些不好意思。欧阳克倒是嘻嘻哈哈的不以为意,“我就知道长卿哥哥最是惦记我了,正好这几日热得很,我的背上总刺痒,怕是生了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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