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妖娆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太后，眼角微挑，像是嘲弄。
“哦对了，乔阿差点忘了，母后不喜欢乔阿喝酒的。”她特意强调了母后两个字，声音浮夸而做作，终于将太后逼到了极限。
“放肆！”太后洪亮的声音，让整座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舞姬和宫女太监们，纷纷识趣地跪在了地上。
官员与他们的家眷放下手中的杯盏，面面相觑。
“你看看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就连那些舞姬穿得都比你多！”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
白弯弯见状，随即给太后递了杯茶水，轻声劝她，“太后息怒。今日的场合……实在不适合争吵……”
太后意识到了什么。
今日满朝文武和他们的家眷都在场，如果她和乔阿吵起来，全天下都知道她们母子不和了。
这等同于把皇家的家事也摊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等到夜宴散后，今夜她与乔阿的一言一行，势必会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太后在白弯弯的劝阻下，勉强控制住了情绪。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既然来了，就入座吧。”
偏偏乔阿不能顺她的意。
乔阿将手中的杯盏放在了皇上的桌案上，“今日是中秋，乔阿想要献舞，还请太后恩准。”
这边，兰妃看到她终于放下了酒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在看太后。
堂堂长公主公然献舞，这像什么话？
但是她又明白，自己如果不允许乔阿献舞，她必然会让她更难看，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吵起来。
到时候，她只怕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乔阿的心机很深。
她知道如果自己私下和太后请求一件事，太后绝对不会答应。
但是在满朝文武面前就不一样了……
而现实就和她设想的一样，太后被逼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乔阿得意一笑，妩媚的面容瞬间转换成了孩子一般天真满足的笑容。
她赤着足，走下台阶。
素手挽花轻抬，长信殿门大开。
十几个与乔阿一样，穿着轻薄白裙的男男女女入场……
他们不拘小节地席地而坐，有的为乔阿伴奏，有的为乔阿伴舞。
姑娘们围着乔阿跪在地上，在曼妙却略带忧伤的节奏中向后仰去，软下腰肢。
独独乔阿一人，站在她们中间。
她抬手，香肩半露。
她垂眸，飞萤卷帘。
她启唇，烛光暗淡，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世家子弟争相折腰。
一个笑容，就能让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官员就此闭上嘴巴，沉沦其中。
只有两个人没有看她。
程砚和容辙。
一个是对乔阿百般纵容的哥哥，一个是从不近女色的丞相大人。
乔阿一曲舞完，却没有人敢为她鼓掌。
死一样的寂静。
乔阿在太后刀子般锋利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此时，一直持纵容态度的程砚，站了起来，带头鼓起了掌。
皇上都鼓掌了，就算太后一万个不乐意，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纷纷跟着程砚鼓起了掌。
桌案之下，太后死死地抓着白弯弯的手，奋力遏制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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