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的拽着霍司，肚子的坠痛越来越明显，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扯着他的手，想要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可是却喊不出来。
最后喊出了爸爸。
躺在产房的床上，头上洁白刺眼的光束打下来。
“孩子，坚强点，爸爸一直守着你。”
这是被送进产房，爸爸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肚子疼的天翻地覆，仿佛被什么搅动一般，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
全身的血液仿佛往那一处流动，撕裂的痛楚一阵阵的传来，清晰的刺激着我的大脑。
我咬着唇，紧紧的拽着床单。
“啊！”
“努把力，现在有五指了，再用点力。”护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身下有一股热流冒出，我看着血红的帛步，眼前一片血红，刺激着我的心脏。
“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人回答我，只听见护士的声音。
“加把劲，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我的眼前却晃过多年前的场景，躺在冰凉的病床上。
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陆应凜都不肯把孩子留下来。
“别睡着了。”模模糊糊之间有开门的声音，“你们进来一个人，陪着孕妇。”
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孔，我艰难的睁开眼睛，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陆应凜走到我的身前蹲下来，把我的手握住贴在他的脸颊上，眼睛红红的，我可以感受到他在发抖。
我平静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怎么也要来看看孩子。”
“你还会要这个孩子么？我记得你不喜欢我给你生孩子，孩子是你的耻辱。”
“不是的，我爱你，包括孩子。”
他的眼睛清澈，那么的真诚，那么的温柔。
我的心颤动起来，扯了扯嘴角，“陆应凜，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去，你还会要那个孩子吗？”
陆应凜摇摇头，“不会，因为那个时候你大出血，如果要孩子的话你就保不了，在孩子和你之间选择，我只会选择你。”
一直堵在心口的情绪一下子释然了，原来这么多年，是我一个人的心结。
我忽然觉得好累，我闭上了眼睛。
陆应凜仓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则灵，你不能睡！”
我不想睡，我只是觉得好累而已。
“孕妇出血过多，不能顺产，只能剖腹产了。”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一个大大的花海，到处都是美丽盛开的花，仿佛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妈妈。”
“妈妈，我在这里，你来找我啊！”
“妈妈，我在你身后呢，我快点来找我吧。”
“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了？”
一道道软糯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转身去看的时候，孩子又不存在了。
惊醒过来的一瞬间，感觉肚子空空的，我下意识的去摸。
“则灵。”
“则灵，你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三张面孔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呆愣了一会。
“孩子呢？”一出声，才发现声音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
“孩子很好，要抱给你看看吗？”爸爸问我。
我点点头。
爸爸把孩子抱到我眼前，孩子很漂亮，就算是浑身都皱巴巴的，也很漂亮，也许天下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都会有这种感觉。
眼睛紧紧闭着，两只小小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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