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成化十一年。
杭州府,西湖,九月天。
九月的杭州虽不若四五月的烂漫春光来的惬意,却有几分别样的情怀。
傍晚时分西湖边,何不醉茶馆。
放眼远山含翠,湖映晚霞,风虽有些凉了,却抚去了几分秋瑟。
来客任由夕阳懒散的抚着他们微酸的肩,伴着手中茶杯溢出的阵阵茗香,在这样的情景下又有谁会不醉呢?
何不醉茶馆中走南闯北跑买卖的生意人;慕名而来游客;浮生偷得半日闲得差爷官人;等生意的力巴;走街串巷的民间艺人,说书的先生;形形色色来往如织。
可来往最多的,还要算是江湖客。这何不醉茶馆便成了西湖边寒玉庄外江湖人物最多的地方。
无论前辈明宿,剑士刀客,捕快镖师,杀手浪子……
只要有这何不醉茶馆得一壶好茶,嗅着茶的烟氲带来的茶香,在这种氛围中无论谁,都会醉的。
两个小二刚侍候完了茶客,懒洋洋的靠在柜前面聊起天来。
只见那麻脸小二左手将抹布往肩上一搭,右手拉过另一个小二的耳朵,颤巍巍满脸又是激动又是恐慌得说道:“二福子,听说昨天寒玉庄被人挑了?可是真的?”
那二福子闻言嘴角一撇:“那还假得了!据说被杀了七十多口人呢!”
那麻脸微微一愕,朝四周茶客看了看,直起身靠在柜台上的后背向那二福子大声说道:“怎么可能呀?那是寒玉庄啊,这黑白道上谁敢招惹呀!定是别人空穴来风胡诌的!”
二福子一听微微不耐烦起来说道:“你不信也罢,你才来了一个多月,这种事情以后听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过会崔老总来了你问他便是。呦,客官,三位吗?您里面请,有雅座,您稍等茶就到……”
说着撇下那麻脸招呼来客去了。
“热血洗寒玉!你们可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呀?”
“这谁家子知道?道上明着摆笑脸背后捅刀子的事多着呢!不好说。”
“这寒玉庄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怎得说被人挑就被人给挑了?”
“不错,照俺看啊别的不说就说他庄主江珀的快剑江湖上也没几个敌得过的。这事蹊跷,这事蹊跷……”
“可不是的吗,听说那仇家在寒玉庄剑室墙上留了字!不知写的是啥子。”
“寒玉庄”这三个字便像是瘟疫一样在何不醉茶馆里说吵了起来。
便在这时,茶肆里右手边雅座的一位客人起身出了店门,那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相清秀,青袍蓝衫,“寒玉”惨案他在这里已经听大大小小的茶客们说叨了半拉时辰,初听时虽觉得新鲜,自己却并不相信。
但坐得久了,听着此事在众茶客口中被传说的似乎不假,便信了半分,但他凭着自己对寒玉庄的认识却又实在难以相信竟会有这等事发生,便起身往寒玉庄一行。
其实这人也早已经嫌此处嘈杂不堪,不愿久留。只听得他兀自喃道:“难道空走一遭?这可要如何回报师傅……若消息属实,师傅听闻定会收了心,急速前来,算来半月间便可赶到,我且先去庄上探探情况再作打算。”
他方出门不多久,一个髯须大汉鱼贯而入,开口嚷道:“麻子,上壶能安神的茶!”
那麻脸小二说道:“崔老总,您快进,给您留着座呢,”说着把刚刚那蓝衫客人的座位清了一清,让那崔捕头坐下。“得嘞,您等着,这就到!”
那崔捕头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络腮胡子,五大三粗一身官服。
这喧嚣的茶肆便随着这崔捕头的到来静了下来
“都安静点,崔老总来了!咱问他。”
“崔老总,听说昨晚寒玉庄被灭满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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