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就围了我们巷，如此不顾情面呢？”
这时候，人群里就有那口齿伶俐的闲人，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末了，还要加上一句：“您说这秀才，好端端地说人家红拂女有伤风化，然后又指着程大哥的娘质问她为何不缠足！连咱官家都说，要废止这女缠足的歪风了！然后还大放厥词，说女就该在家相夫教，说大了，那是公然诋毁咱杨国夫人（注一）。你们说可气不可气？”
问罢，人群里还有那捧哏的，说道：“真真可恨，读书人就一定是好的吗？那秦桧还不是读书人？这等读书人，不能武不能定国，有脾气只会向女人撒！”
提到杨国夫人，人群就议论了起来，心里有些偏向程大郎。待说到秦桧，则群情激奋。
“各位叔伯，你们都知道我程大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书生不仅指责我的妻，更加辱及了我程家高堂。今日我围了这甜水井，对四邻多有得罪。但此事不分辨个是非清楚，我程大也没有颜面在这九府七十二巷混了！”程大郎在这相州府的内城算得上一号人物，街坊四邻不认识得少。本来不明所以的酱油党，觉得程大郎实在是仗势欺人。待听到这一番话，觉得倒也有理有据。
也有人听到“辱及高堂”不明所以，有那好事者一通解释——只说是那程大郎的娘亲，是咱城东赵老。每每说到此处，有的围观者就会发出“哦~”的一声，跟程大郎同仇敌忾起来——古人以孝治天下，这侮辱了过世的亲娘，怎么报仇也不过分，何况还是赵老呢。
张老爷看着因为程大郎一番话，舆论风向顿时变了，心底暗叹。他在这甜水井住了五十余年，这除了金兵围城，哪里出过这种丑事，整条巷整整一十户人家，都被围了起来。自己舍了一张老脸想来说和说和。只可惜看现在这情况，恐怕难以善了了。他倒不是担心这酸秀才，只是这甜水井被人围了却全无办法，如果这窝囊的名声传出去，影响巷里的小说亲怎么办？
唉，罢罢罢！怪只怪这不通人情世故如斯，别人家的娘，也轮得到你当街随意指责？遇到程大郎这硬茬，这不得把牙磕掉？
程西支愣着耳朵听八卦，只可惜听来听去，也不知道，那恐怕是自己奶奶的赵老，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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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杨国夫人：梁红玉，宋朝著名抗金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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