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谧和白芷薇看不出玉面的伤势有异,只觉得此人受了伤武功还如此了得,又说不好是敌是友,还是小心应对为妙。于是唐谧一脸天真地问:“姐姐,为何要这么问呢?我不过就是随口聊天罢了。”
玉面没有继续答话,闭目运了一会儿功,才缓缓开口道:“你们不说无妨,不知道也无妨,只是从今往后,蜀山一定会有大变化。本月初五就是掌门人比武之日,我多年未回蜀山,此来就是想看个热闹,没想到,也许能碰到个超出意料的大热闹。”说到此处,她张开眼睛,看了看两人,“我看你俩也是心地纯良的孩子,如果发生什么事,就去向你们的殿监求救吧。在蜀山,就算是掌门人,你们殿监也可挟制几分。”
唐谧心想,她一定是那夜在重阳殿听到了什么,或者在地宫知道了些秘密,便继续套话:“是么?看来姐姐和穆殿监肯定是很熟了。”
“嗯,说来,那俩兄弟也挺不容易。我给你讲过的那个魔血传说,到了民间却变了味道,不知怎么就成了只要是双胞胎,都是魔王转世,特别是穆显还天生有一只白眼,所以,他和穆晃从小吃的苦可真是不少。这也就是为什么穆晃极恨任何与魔王有关事情的原因。”玉面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闭上眼睛,继续运功疗伤。
唐谧看再问不出什么,心想反正她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拉着白芷薇走出屋来,问道:“芷薇,你觉得偷药人是为了自己制‘九荣回天丹’?”
“嗯,若是只为不让咱们配药,不必偷走九样。”白芷薇点了点头。
“我刚才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便推测,此刻谁需要疗伤呢?看来不是那日地宫内的灰衣人。可是后来,玉面提到,灰衣人只会是掌门等三四人,我就突然想到,也许不是为了疗伤呢,比如说,为了恢复功力?”
白芷薇听到这里,面色一动:“你是说,那人是除了殿监以外的另外那四人之一。”
“是,你想啊,这个阴谋将时间拿捏得多好啊如果逼迫殿监他们救人的事发生在初四,殿监他们都只有一天的恢复时间,那么就算满蜀山都是等着观礼的宾客,也会以什么理由推迟比武的吧?可是,如今还有三天才比武,三天之内,那个等级的高手,应该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比武不会因此而拖延。可是,如果有人熟知他几个对手的实力,算准他们决不可能完全恢复,而他只要比他们多恢复了哪怕一成……高手过招,这一成就是胜负的关键所在了”
唐谧说到这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信心,看向远处的蜀山说:“你看吧,如果搞阴谋的人如我之前猜测的,此刻就是最佳的时机。而如果,他是为了掌门之位,那么,这后面的几天,一定会非常平静。”
白芷薇看着一脸笃定的唐谧,忽然觉得,这丫头真的有些本事,每次都能把猜测的事讲得好像确有其事一般,到底她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呢?
此刻,穆显正站在松苑和梅苑交界的碎石甬道前,思绪万千:是不是所有曾经在蜀山御剑堂居住过的人,都会像自己一样喜爱这里的清晨呢?空气里有晨露清湿的味道;杂役们扫地发出的沙沙声带着特别的轻快节奏;早起的少年们面孔闪闪发光,朱红色和靛青色的袍袖在行走间轻轻飞扬,好像随时可以振翅而去的雏鸟。
这时,有三个剑童走到他面前,两女一男,眼神明澈。为首的那个是个娇俏明朗的小姑娘,冲他行了个礼,神情郑重道:“穆殿监,谧四日前所说之事可能推断有误。谧如今以为,那阴谋家应该是觊觎掌门之位,故此偷了‘九荣回天丹’的九味药配药自服,以求比其他相争之人多恢复几成功力。殿监,若是让此等奸佞之人计谋得逞,做了蜀山掌门,恐怕是蜀山的大患”
穆显知道这丫头向来随性,今天会这么郑重其事,只怕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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