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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将他剁成肉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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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父亲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有陈实得意狂妄的笑脸。父亲的脸渐渐地变成了玄正,而陈实渐渐变成了安青王,旁边站着玄华,他们那么得意,那么得意地射出手里的跗骨箭,嗖地一声射中玄正的胸膛,漫天的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安青王和玄华的脸,染红了他们的衣裳,让他们变得无比狰狞。然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他们在笑,每个人都在笑,笑容苍白无力,凄凉难懂,却个个都带着压抑的不舍与心疼。我想问你们笑什么,想别笑了。但一张开嘴,便有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出来,如同爹爹,如同玄正。

“玄正?玄正?”

我尖叫着坐起来,身子立刻被人摁回床上。

红抽泣着红着眼:“九姐,你莫要折腾自己的身子,腹中的胎儿会受不了的。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侯爷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她什么?我问:“在天之灵?谁的在天之灵?红?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你让翠儿去给我熬一碗安神汤,让亮子去百花争艳里给我捉两只麻雀烤来吃,我饿了!”

红终于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七姐!我苦命的七姐……”

一只大手猛地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我看见冷凝惊恐地看着我,看见冷凝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眼。

宛若晴天霹雳,我意识到自己不在艾月轩,我忆起了四月二十八玄正带我去郊外踏青。可是玄正呢?玄正他为什么不来陪着我?

“冷凝?玄正呢?”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冷凝吃惊地看着我,忘记了继续去捂红的嘴。红忘记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我。

许久,我才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玄正呢?你们告诉我玄正怎么样了?”

冷凝的眸眼通红,咬牙道:“九姐请节哀,侯爷他,侯爷他已经过世了!”

“你胡!”我坐起来揪住他的领子吼道:“早起他还在对着我笑,他虽然中箭了,但你们不是将他送回来了吗?皇上呢?太医呢?皇上一定会派最好的太医来给玄正医治,他不会死,他怎么会死?他死了,我怎么办?”

我的身子一软,再次厥了过去。

醒来时已到了掌灯时分,入眼处皆是一片白,人头攒动,人人都悲悲戚戚,到处都是哭声。

我挣扎着让红将我扶起来,披了件外衫便循着哭声而去。

熟悉的氛围,久违的灵堂,与我多年前在张勋府中见过的一样。许多人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哭,每张脸都是模糊朦胧的。

我皱了皱眉,不耐烦地低喝一声:“哭什么?又没有死人!”

被我的喝声镇住,果然再没了哭泣声,我松了口气,挣开红的手一步步向那个巨大的棺樽走过去。

方才,红告诉我,玄正已在五日前离世了,我怒斥了她,这样荒唐的话她也能得出来?

五日?我分明早起还看见玄正对我笑,分明早晨我还和他呼吸着郊外的新鲜空气,他唇上的温度还停留在我的唇齿之间,红怎能如此咒他?

我不相信,这是个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话,我得告诉玄正,以后不许任何人在府中这样的笑话,因为我会生气。

即将入夏,天气又闷又热,可是,我分明看见灵堂内摆置着巨大的冰块。

登上台阶,我终于站在了棺樽前,我看见了玄正。他静静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的唇角微微挑起,带着我所熟悉的洒脱笑容,为他清俊的面容染上了几分柔和。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两鬓的霜花被心翼翼地藏匿于发间,却依稀能露出点破绽。我皱皱眉,谁给他绾的发?如此笨拙,怎能这般马虎,玷污了他的清俊?我记得在我病中,玄正过要让我给他绾发的,我答应他以后给他绾一辈子的发。他身上穿着他最喜的青色衣衫,那样风姿卓绝,俨然再现当年墙下少年的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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