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年,但那双洞悉一切、阅尽世间百态的眼睛,却又分明透出属于老人的沧桑。他只穿着一袭简单的青衣,但任何人都能在各种耀眼的金光中第一眼就看到他。
“敢问……”城门丞刚开腔,眼前金光一闪,一金甲骑将横身截断了他望向青衣人的目光。
“国师不与俗人言语。”金甲骑将说着从革囊里取出一卷盖着印信的札书交给城门丞。
城门丞看毕,连连告罪,抬头正想说什么,突然眼神一直他看到了金**车里的人。
华帘掀开,一张气质儒雅又揉和着难言威严的俊逸面孔从车里探出,仰首望着“玉门关”三个大字,淡淡欣喜。他身旁傍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粉妆玉琢,十分可爱。
城门丞正想着“这对父子倒是挺像”,那孩童一开口,却吓了他一跳。
“阿爷,进了这玉门关,就算是进了汉境了么?”
阿爷?!这人究竟多大年纪了?
那人目光仍投注在玉门关三字上,深深点头:“对,进入汉境了。奋儿,就要见过你阿父了,开心吧?”
奋儿一个劲点头,兴奋问道:“那到长安还有多远啊?”
那人伸出一根指头。
“十日?”
“一月。”
“这么远!”奋儿吐了吐舌头,摸摸屁0股,眼珠一转,“奋儿要骑马,就骑飞翼。”
“问你太师公去。”
奋儿立马向车旁的青衣人露出一个甜甜笑脸。
青衣人难得一笑,抬手一招。
奋儿立即来了精神,钻出车厢,单足一顿,居然从车上纵身跳到马背。小小孩童有这身手已够惊人,更骇人的是,那青衣人在同一时间,仿佛移形换影般出现在御手车驾旁。
那城门丞看了,舌头伸出,半天收不回。
金轮车主人笑笑,正想对奋儿说什么,忽闻城门旁传来一个惊奇之声:“请问,尊驾可是富平侯?”
富平侯!既熟悉又陌生的爵名,多少年没人这么称唿自己了。
金轮车主人制止金甲骑士动作,目光投向说话之人,见是一古稀老者,当下微笑点头:“在下正是张放,敢问足下是……”
老者神情激动,拄杖长揖:“原来真的是,君侯这些年,居然未变多少……我是三子啊!”
三子?!
张放略加思索,抬望玉门关三字,豁然而笑:“三子,是了,你是三子。老吴可好?对了,还有一位平叔。”
老者泪水滂沱:“君侯居然记得……呜呜……”
这老者,居然就是当年张放征西归来时,有过一段际遇的新兵三子。当时与三子一起的还有燧长老吴和老卒平叔。一甲子岁月过去,张放容颜不改,三子却已面目全非,而老吴、平叔……
“燧长和平叔,早在三十年前就已作古了。”
张放嗟叹良久,问:“你早已退伍,为何还在这城关?”
三子的回答,令人感慨:“守了一辈子城关,每天不来坐坐,这心里啊,总是空落落的。”
张放从身边取出一镶嵌着宝石的匕首递过,含笑道:“你我三度相遇,也算有缘,赠君此匕,佩之守关吧。”
在三子捧着匕首怅然目送下,金甲骑士簇拥着金**车渐渐远去。
半个月后,落日黄昏时分,武威郡与安定郡交界处,一条滚滚奔流的大河边。
骑士们或忙乎着煮食饮马,或洗漱濯足,一派旅途小憩的悠闲。
张放走到上游处,俯身掬起一捧清水,一饮而尽,抹去嘴角水渍,发出赞叹声。
奋儿见状,也有样学样,喝下后却直皱眉:“这水也不咋样啊。”
张放一笑:“你可知这条河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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