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努力使自己平复了下来,强压住心头的怒气,继续观察屋内的动静。
剑成天已经坐在书桌后品茶了。他嘬了一口茶,不急不缓地道:“所以我就只好杀了他。他既然没有将剑谱带来,那么必然是托付给了某人。而那被托付者在得到他的死讯后,必然也会前来报仇的。我终究会得到醉清风剑谱的。”
那被剑成天称作师父的人却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泡在药液中。若是他能够听到剑成天的话,或许他会想起那一天,十六年前的那一天……
剑成天的师父名为楼星阑,居住在海外的一个岛上。仅仅是在多年前游历中原时,偶然救下了两个孩子,一名剑成天,一名傅良工。楼星阑为人处世仁厚而不招摇,他将两个孩子带回了自己居住的岛屿上,教授他们武功。一晃眼,小孩子长成了青年,而楼星阑,也已经年过半百。
楼星阑将一生所学编做了三本剑谱,把其中两本分别给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并让他们前往中原历练。其实,当初在楼星阑的心中已经确立了第三本剑谱的传人,只是怕他经历不足,这才搁置。
这个人就是傅良工。
傅良工为人单纯,不及剑成天有心思。但楼星阑欣赏的便是傅良工的单纯善良,他认为,傅良工缺乏的只是历练。
但他到底是低估了剑成天的心机。
他瞩目傅良工,剑成天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剑成天深切地感受到,待到两人历练归来,楼星阑便会作出决定了。
他不能给楼星阑这样的机会。
于是他最终做出了决定。十六年前的那一天,剑成天忽然回到了岛上,满身狼藉。
楼星阑见到这样的剑成天,心中不禁讶异。而剑成天见到楼星阑的第一眼,便扑跪在了地上,道:“师父,徒儿无能,没有保护好师弟!”
“你师弟怎么了?”楼星阑上前扶住剑成天,“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剑成天哽咽着道:“我与师弟在中原遇到了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高手,他们询问我们师出何门,我们只说自己并无门派。他们又问我们师父是谁,我们便说出了您的名号。可是他们听了之后,言辞间多有不敬。小师弟性子直,与他们起了冲突,结果就……”
“就怎么了?”楼星阑急切地问道。
剑成天一下子又跪倒在地上:“徒儿无能,护不得师弟周全……”
听到自己属意的传人已经殒命,楼星阑立时呆愣住了。他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沉默了许久,道:“你且先回去吧,为师想要一个人静静。”
只是一夜之间,楼星阑仿佛苍老了数岁。第二天一早,剑成天去看望楼星阑,见他面如菜色,忙道:“师父,您也不要太难过,身体要紧啊。我那里有安神的汤药,这些天我给您煮了来喝吧。人死不能复生,您想开些……”
自此,剑成天便日日给楼星阑熬了汤药送来,可是楼星阑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起来。
他一定不知道,正是这每天一碗的安神汤,导致了他的身体状况日益下降。他还以为自己仅剩的这个徒弟很有孝心,实在是可笑。眼见着属意的传人已经不在人世,身边的徒弟又是这样的恭顺,终于,楼星阑决定将最后那本剑谱交给剑成天。
他还记得,那是自己病了的第五天,他将剑成天叫到床前,从怀中取出剑谱,道:“成天,这是第三本剑谱,你便拿去吧。”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宜远行,你拿了剑谱,在中原行走必然是无碍了。你还要记得去查明杀害你师弟的凶手,不论如何,也是要找他讨一个公道的。”
“不必了。”剑成天抬起头来,直视着楼星阑。
楼星阑心中顿觉不妙,就要挣扎着收起剑谱,却终究还是被剑成天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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