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仔细端详,询问近况。>
尚未到看戏时候,众妇人聊着家常,氛围和谐欢快。>
但很快味儿就不对了。>
任何公众场合,一旦人多了,难免会存攀比之意,更何况席间全是家居妇人。>
王子腾是当下四大家族中最为显赫之人,今儿又无王公诰命在场,其妻张氏便自觉高出众人一筹,有意显摆。>
趁着席间一时冷落,张氏笑着向秦可卿问道:“莲哥儿媳妇,扬州故旧给府上送来几瓶香水儿,说是柳家商号新品,可是真的?”>
说话间,她动作优雅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玻璃瓶,半掌大小,晶莹剔透。瓶中装了透明无色的液体,如清水一般澄澈无暇。>
张氏年过半百,此时面上发笑,差点儿将厚厚的粉底震掉一层,兰花指捏着玻璃瓶,来回摆动,炫耀似的给人瞧。>
凤姐蹙眉凝眸,此物甚觉熟悉。略一回想,顿时忆起——这不就是那天秦可卿梳妆台上摆的东西吗?自己当时没好意思问,原来便是香水儿!>
“瞧着应是我家的。”秦可卿粉面含笑,淡淡答道。>
这东西面世也不过两三个月,废了工坊师傅老鼻子劲儿,供应扬州尚且不足,京中并无铺货。>
众女客大多久居京都,未曾见过此物,不免稀罕,争相询问如何使用。>
张氏有意显摆,动作熟练的拧开闪着光泽的铜盖,用手一按下面的精巧机关,霎时喷洒出一团白蒙蒙雾气,顿时满室飘香,麝香气味浓郁醉人。>
众妇人出身富贵,都很识货,这香水儿可比焚香和香袋的效果都要好——焚香难免熏的衣服上满是烟燎火气,香袋又太过清淡。这香水儿往衣服上一喷,岂不轻松写意?>
于是争相询问何处可买。>
张氏神色轻描淡写的将香水瓶收入袖中,笑的愈发矜持:“如今京都可买不到呢!想买得去扬州。我这瓶儿便是扬州故旧送的。”>
众妇人都道可惜,目光恋恋,紧紧盯着张氏的袖口挪不开。>
张氏很满意这等震慑效果,这是自己做席间主宰的感觉!>
但她犹觉不足,笑问秦可卿道:“莲哥儿媳妇,何故不在京中卖香水儿?你瞧,大伙儿都想要呢!”>
秦可卿今非昔比,又受了柳湘莲提点,谎话张口就来:“回王太太,外面的事儿都是夫君派人打理,我并不清楚。”>
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原也没什么可说的。>
众人听出这一声“王太太”有疏远之意,张氏却不觉,用长辈口吻“教训”道:“这可不成!男人在外做官忙的很,家里生意咱们女人也要管起来。要我说,你家工坊何必设在永平府?墙儿外就是鞑子,时不时闯进来抢一把,偏僻又危险。莫不如迁入京师,生意岂不更好!”>
秦可卿淡淡回道:“想来是原料的缘故,工坊要就近取材。不过夫君曾说,永平府是个不错的地方。”>
被当众拒绝了自己的明智建议,张氏心生恚怒,面色微红,又说:“便是工坊搬迁不得,为何舍近求远往扬州发卖?咱京中也能吃下!”>
张氏的妯娌、王子胜之妻刘氏,在席上很没有存在感。>
毕竟丈夫王子胜既无爵位在身,也没个一官半职,无非是沾了王子腾的光,她才能忝列此座。>
这时觉得是向嫂子张氏卖好儿的机会,刘氏忙插嘴道:“是啊!不说别人,就说咱们这些人家,谁家没有十几个媳妇女儿孙女的?一人一月一瓶,这就多少了!”>
这话有些吹牛——荣府姑娘的月例也不过二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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