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福的话将泉源点醒。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是这样。她把开元当成家,忽略一切不安的因素……
陈恩福:“我还帮你留了一些人,都是我这么长久带出来的,可以相信。当然你也要留一点心眼,人总是要变。血缘关系都靠不牢,何况是外人。但也不要从此之后就疑神疑鬼。”
看泉源因为自己几句话皱着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陈恩福又笑了:“你公司里,有个你们叫他毛毛的家伙。”
“嗯。”
“是我放进去的。这个孩子很有才气,原本是公司里的管理,你要培养他做技术也好……不要埋没她。”
泉源不知要什么好了。
父亲阿伯年轻时候外号是半仙。
果然是这样。
仿佛一切事情都在阿伯掌握里。
陈恩福:“时间不早,也不好要刘云等太久,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毓清他已经确诊是阿兹海默早期,有时候脾气不好,你多让着他。还有,你跟刘云早点决定结婚。到时在外面领养个孩子来,也好让你爸爸同我放宽心。趁他没有老糊涂,多回来陪陪他。”
今天听了这么多消息,这一个最令泉源震惊。
她完全不出话来,最终勉强问:“阿兹海默,是……”
陈恩福:“就是老年痴呆。毓清要面子,嫌弃这样不好听,非要讲什么ad或者阿兹的……”
泉源抿着嘴唇。
父亲的病也并不是没有预兆。
她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细节。
父亲最近性格改变的事情,总是发脾气的事情,忙着要帮她找男朋友的事情,最终将陈氏丢开的事情,跟阿伯一起做数独练习头脑的事情……
泉源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
好不容易……同父亲亲近起来。
她懊恼悔恨,又有种恐惧慢慢攀爬。
陈恩福把她拉起来:“人老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阿伯今天跟你讲这些是想,你定亲了就是大人了,这些事你要好好承担起来。把你这个表情收收好,给你爸爸看见他也要不高兴。”
泉源心情复杂,但还是听从大伯的话笑了笑。
然而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大伯为什么这样迫不及待地讲了这么多?
这个预感十分不详。
她想起来父亲过大伯身体不好要她先瞒着跟刘云的事情,不要刺激大伯。
泉源控制不住地问道:“阿伯的身体……没事吗?”
“我明天要住院观察准备动个手术。”
“阿伯!”
“这么老了,心脏有点问题。联系到一个国外来交流的好医生,大概一个月以后他来主刀。”
“阿伯……”
陈恩福牵住泉源的手:“这么多年,我一点点地,终于把你看大了。我自己的女儿有了归宿,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泉源红了眼眶:“不要这样讲。”
陈恩福:“习俗就是这样,定亲时要找个长辈来讲讲生活里的各种事情,不如意的也要讲几件,好让要成亲的后辈能够立得起来。”
“阿伯!”
“我跟你讲的事情,交代你去做的事情你都好好答应我。”
“嗯。”
“出去吧。”陈恩福牵着泉源的手,他的手掌早已因为年迈萎缩,没有从前宽大。
泉源却觉得一切仍旧好像从前,自己拉住阿伯的手,便会有短暂的安心,便不会再害怕这个家。
她不想失去父亲,更加不想失去大伯。
“阿伯会好,这个月我陪你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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