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帝冷冷一笑,飘忽难定的目光停驻在了刚才提议废立太子的御史张易安身上,咬牙狠声道“来人,将张易安拖下去,立斩!”
原本就因遭到宗帝斥责而心情郁卒的张易安乍然一听这个消息,整个人完全蒙住了,直到安天挥手,上来两个侍卫要拖他下去时,他才反应过来,表情惊恐地大声惊喊道“皇上饶命,不知臣犯了什么罪啊,皇上…。”
“堵上嘴,拖下去!”宗帝听也不听他辩,自顾连连厉声道。
“快…快…。”安天快步走到阶下,招手又挥来两个禁卫,一个用手巾堵住张易安的嘴,两个人分别拽着他的两处胳膊,将双目圆睁,兀自挣扎的张易安拖了下去。
一股阴冷压抑的气息瞬间笼罩在大殿之上,群臣们各个倒抽一口气,面上惊恐万分。
许多年不曾听见宗帝这样暴怒过,他们知道,这次,宗帝是真的动怒了!
越是不明那送来的奏报上写的什么,底下众人越是吓的厉害,纷纷在心里绞尽脑汁地盘算着自己管辖下的各处,这几天日有没有什么可能的异常。
便是惯常心思老练,处变不惊的云牧之也身子一震,满心的美好期翼霎时熄了个干净,默默将身体隐回队列中。
惟有越君行静静地站在那,像是一座高山,巍然不动,双眸静如江水。
直到张易安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外,完全不见,又过了半响。宗帝才竭力压制着自己怒意,将自己手中的奏报往安天方向扔去,寒声道“念。”
宗帝那一掷的力气过大,奏报落在龙案边缘,又跃摔到地上。
安天弯腰屈膝,将那滚落在地半敞的奏报捡起,往殿前站了站,缓缓打开,字句清晰地念起“臣华池郡监察史张衡阳急奏,华池郡惨遭海匪战船巨袭,五日内海匪接连抢掠东海中山,次球等国贡船五十四艘,过往商船大小计一百余艘。”
安天念到这里时,目光微不可察地往云牧之的方向瞟了一眼,继续念道“此番海匪战船炮火十足,今郡守司马越不幸身亡,东海水师全军损失惨重,两郡民心恐慌无数,因此臣无奈奏报圣上,恳请陛下尽快施以援救,否则,臣恐华池、明德两地不保,多年海商心血付之东流!”
念到这里时,安天垂下手中旨意,略有些为难地看着宗帝。
“念,全部念完!让他们看看朕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宗帝怒道。
云牧之脑中嗡的一声轰鸣,彻骨的冰凉覆下,他想起昨日夜间出现在自己府中的越君离,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宗帝一声怒下,安天急忙端正手中奏报,干脆利落地高声道“另,事起后,郡守司马越曾急率臣等求见东海水师大都督离王殿下商议迎战事宜,可惜五日来,四处苦寻皆无果,臣等忧心不知殿下是否被陛下急召回京亦或是另有他旨,特此禀报。”
落款之人是原先在因刘辰之死被贬至华池泉县任知县的张衡阳,二月前,他刚被宗帝下旨晋升为华池郡主监察史一职,管筹监督各地商贸往来。
安天念完最后一个字,退入帘内时,大殿内寂静无声。
大臣们终于明白刚才张易安的命丢在了哪里!那些刚才一个个高声喊着“臣附议…。”的人们,一个个心有余悸地颤颤立着。
这一日,他们乘兴而来,却没想到不吃不喝,跪了一日后。
竟然,局面竟然成了现在这般诡谲。
宗帝浓眉紧皱,目光生寒地盯着高阶下,沉声道“你们说说,离王不在任上好好守着?去哪了?”
殿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应。
刚刚安天所念的那封奏报落款是三日前,这三日是驿站跑死了数匹马才送达的,海匪袭击又是五日前的事,那也就是说,离王八日前便离开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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