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话,忽然出这个字却如此干脆,伯服便疑道:“为什么?”
“等周重璧回来,这条蛇对他还有大用。”路芬芳很肯定得道。
回来?什么回来?伯服吃了一惊,随即叹气道:“好我的傻妮子,周重璧是咱们亲眼看着下葬的,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不,我不会放蝮蛇走的。”路芬芳也不知哪来的自信,道,“千万好好看着蝮蛇,别叫它跑了,也别叫它死了。”
路芬芳近乎病态得执着着,仿佛只要她死死守住蝮蛇,周重璧就真的会回来一样。
她看了一眼蝮蛇,又快步走到植灵田那里,把所有的龙耳李花都拔了,按照之前在紫翠丹房背好的丹房,炼制起强身丹来。看她如此积极,伯服又问道:“前几天我让你喝药你都不喝,这会儿怎么想起炼强身丹来了?”
路芬芳道:“我知道我病了,我不能再病下去。我要赶紧好起来,才能练功、练剑,我才能——”
才能早日为周重璧报仇。到“练剑”两个字,路芬芳又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她走的前一天,周重璧还对她:“我会的可多呢,一辈子都舞不完。我喜欢教你,只喜欢教你,一辈子教你都行。”
可是现在……
路芬芳忽然折下一枝沉甸甸开满了花儿的玉桃树枝来,随她舞动,花中露珠如流星般飒沓而过。她又将传觞飞羽剑走了一遍:
彩虹销,云/雨霁,阳光从天而降,投入大地的怀抱。剑气浩浩清清,明如光,疾如风,却连一片玉桃花瓣都不曾零落。剑势绵绵泊泊,灵如诗,豪如酒,柔弱的枝条割着风,却如撕心裂肺的痛。歌着红莲,烧着艳酒,衣香鬓影天未霜,酒龙诗虎争传觞,舞罢分袂,只剩灯火尽醉。
路芬芳从未舞得这样快,这样流畅过。她闭上眼,脑中竟是周重璧舞剑的样子,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却仿佛比初见时还要清晰,还要深刻。
她的手脚仿佛不听使唤,在被无形的手捏着,自然而然挥舞出那些招式。她仿佛看到初雪照亮了秋日的晴空,青蓝的天幕中泊着一弯浅白色的残月,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圆了。
路芬芳忽然扔了手中的桃花枝,一下子跪倒在地。她好好躺在紫翠峰茅庐中尚在昏迷的身体也忽然不安得挣扎着,继而剧烈得咳嗽,喷出一大口血来。
清音刚给路芬芳喂了药,又施了针,料想她应该没事了,这一下又呕了血,吓了他一跳。他再次给路芬芳搭脉,这脉象乱得又和刚才没治时一样了。
看来这心病……短时间内是治不好了。
清音也不知拿路芬芳怎么办了。周重璧走了之后,清音便把整个心都放在路芬芳身上,她仿佛就是周重璧的再世重生。故友永去的悲痛一时无法忘记,但眼前之人却可聊以慰藉。
刚才李靖来过的事,清音也知道。周重璧已经不在,路芬芳的危机并没有消除,因为世人都不相信洞天壶已经碎裂。若不是周重璧葬在这紫翠峰上,估计早被人挖坟一百回了。
所以,清音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既然路芬芳有珠丘丹炉,他的紫翠峰又有不少灵草仙药,不如便把炼丹术传授给她,让她可以一面练功一面炼丹,进益了修为,就能好好保护自己了。
清音已经想定了,打算等路芬芳好些了,再对她此事。他想守到路芬芳醒来,这时伯服却从丹炉中出来了。
伯服的神情比他还要忧愁,沉着脸在药炉旁坐了,便问清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伯服很少这样婆婆妈妈。清音看路芬芳确实昏睡着,便悄声道:“你问。”
“周重璧,真的死了吗?”。
茅庐中忽然静得出奇,只剩药罐子里药水翻滚冒泡的声音。清音道:“怎么了,路芬芳的痴病也传染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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