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清醒地知道这份感情注定如同流水消逝,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因此理智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将她拒之门外,他不能对异族女子动心,否则族中不容,皇上猜忌,他这些年来生死之间博取的功名,都将化诸流水。
拼了命得来的这一切,不能放,因为他肩头还尚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父母的冤恨,长姐的委屈,幼妹的倚靠。
半晌,他冷下了声调对着黄衣说道,“倘若你不想住在这里,也可以,盛京城亦有官家驿站,你贵为苗族酋长之女,我只要知会礼部一声,自然会有官员来安排你住处。”
黄衣听了,咬着嘴唇的牙齿越发用力,看起来十分受伤,只是倒也因为这些冷情绝情的话慢慢安静下来,良久,她委委屈屈地说道,“你不要生气,既然你要我住这里,那我就住这里好了,只是,只是你要时常来看我才好!”
爱情里,谁先沉溺谁投入更多,谁就需要妥协,因为爱得太深,才越害怕,害怕自己在他眼中不够美好,害怕没有像他喜欢的样子转变,害怕步步紧逼会将他推得更远,黄衣害怕,所以即便心中再不满,她也必须要妥协。
顾元景松了口气,又对着她交待了几句,这才起身对着明萱夫妇告辞。
明萱忙令人带了黄衣去客院,心中却还余惊未平,她对着裴静宸说道,“我哥哥他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苗女……”
她并不是个迂腐之人,前世所受的教育令她对这种异族婚姻能够保持祝福心态,情感上来说,她才不在乎顾元景将来娶的妻子是贵族小姐还是平民百姓,是中原佳媛还是异族妖姬,只要她的哥哥真心喜欢,他们两个彼此相爱,这便就够了。但理智却不允许她这样想。
周朝的封建礼教等级森严,不是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够轻易打破的,除非皇上赐婚,否则像黄衣这样的异族女子是决然不可能嫁到中原贵族的,便是嫁了,身在门阀之间,作为永宁侯府的四奶奶,总要出门应酬交际的,那些从小受着贵族教育的世家女子尚且还需要小心谨慎,黄衣一个眼中没有规矩礼仪的外族女子,又该如何自处?
裴静宸叹了一声,“你不必为了舅兄担忧,他是沙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人,比之旁人多了几分洞察和清醒,行事也自然会有他的分寸,对心怀抱负的男子而言,这世间有比男女情爱更加重要的事,他所要的妻子是能够与他比肩而立,替他安顿后宅,平衡世家之间联系的女子,在大局之前,情爱反而只是一件小事。”
他目光微凝,望着明萱的眼神充满了柔情,“阿萱,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我这般幸运的。”
他的妻子是他的所爱,既是他心中所系,又能与他共同进退。
明萱的心情因为裴静宸这一句平实的告白而略好受了一些,她转头过去扶住他肩膀,低声说道,“罢了,哥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有自己的判断,亦有自己的选择,不论他最后作了怎样的抉择,我这个做妹妹的,只需要坚定地支持他便好了,至于黄衣,只要她住在庄上一日,我便以最上等的贵宾礼仪待之,也不枉她对我哥哥的一片深情。”
她不知道顾元景和黄衣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南疆那等严酷的生存条件,顾元景又说是有救命之恩,想必他们曾共同经历过万分波诡云谲的历险,患难之中生真情,不论黄衣最后能不能成为她的嫂子,她也愿意在力所能及处厚待她一些。
到了晚间,明萱正与雪素一道在正厅闲话,突然一阵猛烈地拍门,过不多久,罗叔满面不解地进来回禀,“小姐,姑爷,外头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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