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那你为何没有问我为什么”
张溪云抬起头来,心中一沉。
“因为我同样知晓,诉命一脉的护道者背负着多大的重担。”
“就好像池山城的世家,背负着艰难的宿命,就好像臣家,画地为牢。”
“不错。”安陆平答道,他的眸光中仿佛充斥着回忆,“我们累了。”
“没有人甘心一直做他人的护道者,只做那火种,燃烧别人。”
他转过身背对着张溪云,望着南老的墓碑。
“当南老的父亲与我的爷爷因护道者此后亦一脉一人的新规矩离开以后,甚至连我的父亲都不知晓护道者之事,直到我的爷爷坐化,父亲难以修炼,因病故去后,南老找到了我。”
“南老将我带回了修士的世间,教授我诉命法门,告诉我护道者一脉的事。”
“他视我如子,而我,亦视他如父。”
他喝了一口酒,又洒在墓前,放下酒壶,转回身望着张溪云。
“可我从来未甘心过。”
“这些年来,南老都在寻找着诉命一脉因果传承之人。”
“而我却期望你永世不要出现。”
“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补全法门,修炼先天八卦,成为那唯一的护道者。”
安陆平笑意中有着悲凉。
“南老,我敬他,爱他,却也有怨。”
“我怨他为何带我走进了这一方新天地,却不予我完善的机会,不予我成就自身的机会,只让我的一生为他人而活。”
“护道之责,我从不愿担,亦不想担,我只愿为自己而活。”
“他要找你,而我想杀你,这亦是父子赌气罢。”
“我常年不回帝京,或也有此中缘故,我不愿成为他要我成为的那个人。”
安陆平话未说完,却被打断了。
“你错了。”
安陆平一怔,望着眼前神色坚定的少年。
“安监副,你错了。”
张溪云开口,语气沉重。
“南老他”
“他离世前,最后的话中,有一句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南老只是对你一个人说的,他说,告诉陆平,是我对不起他啊”
张溪云望着眼前的男人,某些方面,他的确与南老很像,同样的嘴硬心软。
“南老他,曾有过和你一般的想法。”
他望向了那座墓,并不觉得这话会亵渎亡魂。
“南老曾经想过,杀了我。”
安陆平瞳孔骤缩,紧盯着张溪云,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张溪云却不在意,甚至显得云淡风轻。
“或许背负了太多的人,总是这般煎熬,想解脱,却难解愧。”
“可南老他啊,从不是为了自己。”
他同样望向了安陆平,直视着他的目光。
“他是为了你。”
“他不愿你背负同样的枷锁,桎聕一生,难掌生死。”
“他亦想让你成为那唯一的护道者。”
“所以南老,那个一生背负宿命的善者,愿为了你,破宿命,背弃善,杀了我。”
他仿佛想起了那个老人临死的一幕,亦想起了魔血融身时,隐约听见的,南老的几句自语。
“恕溪云逾越。”
“尽管南老最后并未这么做,可我始终觉得,南老没有对不起你。”
“人啊,得到什么,总是会失去什么。”
“我从未想过,将谁当作我的护道者,纵使在最后,我亦视南老为敬重的长辈。”
“即便南老曾有过杀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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