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后仰,靠着松软的蜀绣靠枕:“眼下是没有时间的,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总会有时间的。”
她看向萧景:“你遮着眼睛做什么”
萧景自嘲地笑笑:“真不该放你出去。”
“嗯”
萧景抬起手,侧脸看着身旁无辜表情的少女:“总忍不住把你留在身边,看住了,不像让你出去。”
顾翎璇蹙起眉。
她不喜欢这种被圈养的感觉,虽然萧景不会这样做。
萧景仰起脸,日光透过雕花的窗子照进寝殿,映在他的侧脸上。
男子一身月白色沉香缎,身姿挺拔如松竹,嘴角微微翘起,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熹微的晨光中,萧景素来冷沉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顾翎璇看着他。
萧景的声音不似往日清冽如泉,略微低沉一些:“阿璇,月墨华还在云京。”
顾翎璇怔了片刻,忽然有些想笑。
这个人啊。
他是萧景。
名满天下的十二城少宗主。
他的身上,流淌着的是战王府的血脉。
她抿着嘴笑起来,往日在众人面前多么肃冷沉默的人,骄傲到孤僻的人,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她笑着笑着,又有些心酸。
这样骄傲的人,只有面对月墨华的时候,才会泄露出内心一丝几不可察的最真实的情绪。
翎璇是知道的,当年她和月墨华比琴,萧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唇边漾出的大口大口的血。
干涸的,没有干涸的,沿着小姑娘精致的下巴,蜿蜒而下。
滴答,滴答。
萧景心里一颤,那样的场景,他再也不想见到。
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哪怕当年靖国战王府一夕被灭,他都没有过那种害怕到骨子里的感觉。
阴冷的,低糜的,一颗心几乎都低到了尘埃里。
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刻骨的冷。
害怕,怕的浑身颤抖,怕的要死了。
可是让他怕到这样地步的,近乎绝望地,只有一个她。
只有顾翎璇。
和月墨华比琴的时候;跳下碧江的时候;在悬剑峰消失的时候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一个她。
逃不掉了,也不想逃掉。
顾翎璇,是萧景的软肋,唯一的弱点。
唯一的,也是致命的。
顾翎璇伸手拿开他的手,看着他素来冷冽的眉眼:“寒章,你怕么”
她蹲下身,将脸埋在萧景膝上,不待萧景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是很怕的。”
“你怕月墨华对我不利,可是我不怕这个。”
“千识奶奶说过,我多年心性不定,必成大祸。寒章,她从来没有看错过”
萧景眉心蹙起。
“萧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用问心杀了我吧。”翎璇轻轻蹭着他的膝盖,柔软的沉香缎贴合着肌肤,温软而舒适。
“如果有那一天,那么我一定已经疯了”
萧景抬手,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长发,如上好的锦缎,柔软顺滑。
他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光芒恍如云川戈壁里波光粼粼的夕阳,软的令人心动。
他声音温雅:“你怎么舍得,留我一人。”
顾翎璇捏着他的衣角,狠狠地,捏的自己的手指都疼起来。
我怎么舍得。
我哪里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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