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黛玉只当烫的十分利害,见宝玉躲她,便道:“我瞧瞧烫了哪里了,有什么遮着藏着的。”
宝玉怕她担心,只松开手让她看了一眼,便遮住了说道:“不疼的,养一两日就好了。”
黛玉因问起是怎么烫的,宝玉便说来自贾环的无意,黛玉道:“眼下老太太还不知道,模竖明儿又有一场气生。”
“我只说自已烫的,老太太也就怪不着别人。”
“那是在老太太跟前说罢了,我怕三妹妹又要和环儿闹生分了。”黛玉探着头想看个究竟,偏宝玉不肯,只得道:“果真不疼吗?”
宝玉忍着痛感,咧着嘴道:“若不这样,太太再不肯放心的,果真不疼,你瞧我几时骗过你。”
黛玉知他必定疼痛,因怕他总是用手捂着与伤口不利,便说自已回去,晚间又让紫鹃来问了两三遍,听说宝玉已经睡安生了,自已方睡去。
宝玉养过了三十三天之后,脸上疮痕平服,身体亦强壮,凤姐那里打发人来送茶叶,宝玉见是那日黛玉说吃着好的,便要佳惠送到林姑娘那里去,正碰上贾母那里送零花钱,佳惠得了赏,高兴的不得了。
宝玉好多了,便要出去走走,站在怡红院门前,仔细望去,还是往黛玉那里聊聊更好些,这一程子他病着,黛玉没少担心。
宝玉漫步来到一个院门前,只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举目望门上一看,匾上写着小说馆三字,宝玉往内一瞧,只见湘帘垂地,悄无人声,走至窗前,觉得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忽听得一声长叹:“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宝玉心中一动,这是西厢记中,莺莺思念张生的唱词啊,自已与黛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总好过二人相思。再看时,只见黛玉在床上伸懒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面说,一面掀帘子进来了。
黛玉自觉忘情,不觉红了脸,一面抬手整理头发,一面笑向宝玉道:“人家睡觉,你进来做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
“我都听见了。”
黛玉不理他,让紫鹃倒茶,宝玉因方才的事得了意,顺嘴说道:“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
黛玉顿时撂下脸来,宝玉也感觉出语误,忙赔不是,正道歉,就有袭人来说老爷请,宝玉吓的不得了,也顾不得哄黛玉,一溜烟的奔前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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