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不是邮票上有北海道的邮戳,小叔叔甚至不晓得她们母女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
若有谁说他的小叔叔是个抛妻弃女的负心汉,橘景明一百个不信。以小叔叔的品格操行,以及多年来对他的关心与疼爱,他坚信小叔叔对待自己的孩子,必定也是如珠如宝!而他和凛凛的母亲,肯定存在了什么误会,才会导致一家人骨肉分离十几年!
“身体很好,也没有孩子吗……”凛凛若有所思。
她的态度令橘景明越来越焦躁:“你还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凛凛闻言转过视线,定定地瞅着他,半晌,她幽幽开口:“……我身上有什么你们想要的东西吗?例如骨髓之类。”
“你……”听见她的话,他不禁瞠目结舌,“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这个世上不乏那些狠心抛弃了孩子,又因各种原因想要把孩子找回来的父母,可绝不包括他的小叔叔!即便只是被揣测,他也不能忍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刚刚打听他的身体和他孩子的身体健不健康,是以为他要——……”她的想法叫他心寒,小叔叔的女儿,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她不该是那么冷漠的人。倘若不是,那是不是说明,这对父女之间的裂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还要大?
“不是么?”
“当然不是了!”橘景明大声否认,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地问出那种残忍的话。
她的反应,全然超乎他的意料。他没奢望她能马上接受小叔叔,来东京之前,他设想过她的怀疑、她的惊异、她的愤恨、她的失措、她的眼泪……但不包括像眼下这般,当他说明自己的身份,并暗示她的父亲另有其人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就好像对她来讲,生父不过是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符号,是谁,都可以。
“连你都能找到我,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住址,为什么你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他却没来?我能认为你找到我,仅仅是你的个人行为,他根本没有表示过要和我相认吗?”他刻意忽略的事情,不代表她也会一无所觉。
橘景明哑然,这次跑出来,是打着离家出走的幌子。宅家的两个月,他发现自己的小叔叔,自朝日奈家那群恐怖分子离开后便有些消沉,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叔叔长居东京,叔侄俩不是天天碰面,但从几天一次的电话里,他渐渐觉出当中的异样来。
大约是一个礼拜前,他家老头子为了逼他复学,强行丢他去小叔叔的圣广寺。自己管教不了儿子,便把儿子塞给自己的弟弟管教?真够省时省心的,尽管心中鄙夷,但橘景明早就习惯老头子的简单粗暴。后来,用不着老头子动手,他就会自己把自己“逐出家门”。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他因不喜佛事,每每去东京,都是在小叔叔公寓落脚,几乎不曾踏足过圣广寺。
那是橘景明第一次走进小叔叔在圣广寺的办公室。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连家具都没几件,完全看不出是clubbuddha头牌的办公室,在这之前,他以为这个地方至少会有一堆女施主的馈赠才是。他在里头逛了一圈,最终站定在一副油画前。
画中的女子穿着白无垢(日本传统嫁衣),表裹皆白的打卦上绘满了金银双色的仙鹤与梅花,晴和的阳光洒在白色的角隐头纱上,恍如为她镀上了一层金箔。那头丰厚如云的黑发梳成了古典的日本发,露了一整张饱满而年轻脸,大而柔媚的眼睛,朱唇微翘,笑得十分贞静美丽。她手上抱着一个女婴,千羽鹤图案的白色软绸包裹着那小小的身子,女婴金眸灵动,纯稚天真,活脱脱是长了羽翼的小天使。
没记错的话,自己小时候也有过那么一件和服,同样绣着色彩缤纷、祈愿健康的千羽鹤,是来自京都舅家的礼物。极为写实的画风将一大一小两名女性描绘得栩栩如生,他能辨认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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