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歪去地躲避着，但也不是真的躲避。女人娇嗔着，黑乎乎的眼里甩出一个媚眼情波，嘴里同时着：乖乖虎，听话！这鸭子是属虎的呢还是名字里真有虎字？夏雪想着，看着女人硬是把勺子喂进了鸭子嘴里。鸭子达吧嗒吧着嘴巴将汤咽了下去。
王超男踢了踢夏雪的脚尖，对她眨了眨了眼，悄声，看到了吧，就是这样。
夏雪若有所思，真可怜！
王超男问，可怜什么？
夏雪神情恍惚，没什么，我没对你什么。
服务生将一个热气腾腾的椰子端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姐，您要的鱼翅汤。
夏雪舀了一勺鱼翅汤，心不在焉地倒进嘴里。汤一进嘴她就跳了起来，就咕噜起来，就用手捂着嘴巴。王超男，吐了吐了快吐了！但她用手拒绝了，那样子就像一个强忍着不呕吐的人。热的汤在她的口腔里翻滚着，她其实忍不住，可有担心呕吐的形象不雅，便一狠心，扬了扬脖子，硬将它咽了下去。她感到好像一团火焰，从喉咙里一直滚进了胃里。眼泪随即从她的眼窝里冒了出来，趟过脸，滴落到地板上，发出声响。
王超男同情地看着她，应该吐出来，为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呢？在这种地方，又不是在官场上，你想怎样就这样，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也没有人对你三道四。
这时，鸭子抬头看着夏雪，目光柔柔的，看不出也猜不出是啥意思。鸭子盛了一勺汤，放到嘴边呼呼地吹着，然后喂进那个**女人的嘴中。他干着这些活儿的时候，目光开了差，越过那个黑裙女人，射到了夏雪的脸上。
夏雪知道，那个鸭子在观察着她。她本能地感觉到鸭子对她感兴趣，尽管他的行为也属于吃着碗里想着锅里，但碗外的她莫名地感到一种自豪一种兴奋。她强烈感受到那个容貌可爱的鸭子是在强忍着生理上的厌恶与那个黑裙女人周旋，于是她的心里充满了对那个黑裙女人的厌恶和对那个鸭子的同情。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王超男，为什么？他明明厌恶她为什么还要虚情假意地逢迎她？女人卖笑是为了钱，男人呢？男人出卖白脸上的微笑是为了什么？
王超男听了，差点笑了出来，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能不能不装糊涂呢？女人当鸡是为了钱，男人当鸭不为钱，为了人民币，为了可爱的老人头，没了人民币美元也行，没有美元港币也行。
夏雪是在没有想到，人类已经躲落到如此地步。她吸取了教训，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着。
王超男嘴边泛出冷笑，对她坐在这个地方却诅咒社会的口吻产生了些许反感，只要穿上衣服，人就不由自主地变得虚伪起来。
夏雪瞪了她一眼，你我虚伪？
也许你自己觉察不到，王超男，虚伪久了，也就自以为真诚了。
在感情问题上，我从来没有虚伪过。夏雪红着眼睛，如果我虚伪，我就不会坐在这个自甘躲落。你知道我的精神受过什么样的创伤，你知道我的心里埋着多深的痛苦，你知道我与林子达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口口声声对我好，偷了我的心，却又不理我了，让我忍受孤单与痛苦，不理我就不理我。
夏雪大口大口喝着汤，忘记了想通过喝汤表现出淑女风范，弄出了很响的吸吸刘刘的声音，简直就是一个捧着碗喝粥的的农妇。堂堂的原德州旅游局副局长现在德州拆迁办主任副省长的干女儿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就是她陷入了极度痛苦不能自拔的时候。
终于，夏雪喝完了那盅椰子鱼翅汤，用纸巾沾了沾嘴巴，然后点上一支烟。这时，那几对鸡鸭相互搂着拥着走了，进了娱乐会所的深处。
夏雪，他们到哪里去了？
王超男，据我所知，他们在亮点娱乐会所包有房间。
夏雪，难道他们不怕警察来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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