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斑白的老者探出头来。一只眼睛贼溜溜地乱转,恐怕契丹草原上的鹰隼的眼睛也没他的灵活;而另一只眼睛则有着一层厚厚的眼翳,像是结了白色蜘蛛网似的,漆黑的眼珠子被遮了个彻彻底底,在冰冷的月光下有些渗人。
“哦,原来是卢小七啊。你旁边那些个年轻人是谁?”
卢无意上前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混浊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脱落,掉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成石刻般的表情。
只是他并没有像他们所预期的那样将拓跋宏等人扫地出门,反而打开大门将他们带来进来。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恨之入骨,反而平静的有些过分了。他这样倒是得他们束手无策了。
卢无意实在忍不住便问道:“五爷爷您今日怎么这么爽快啊!侄子还以为您……您……”
老者佝偻着背,住着木杖,头也不回的往前带路。
“爷爷虽然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还能看见东西的。他们手中的刀想杀人呢!”
常笑书顿时有些窘迫。方才,他的手的确是放在腰间的剑上的,不知为何,他十分不喜欢这个怪声怪气的老头。
老头将拓跋宏、卢无意迎至屋内,从一旁的陶罐中掏出些什么扔进茶壶,倒上些热水,就直接倒在杯中放在拓跋宏面前。
“来者皆是客。”
他扭着身子,灰色的瞎眼使劲地盯着拓跋宏,有股透不出的诡异。
‘五爷爷我渴了,我先喝!”卢无意飞快地从拓跋宏面前夺过这杯茶一饮而尽。只是这看起来碧绿清透的茶水,进入口中腹中怎么都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苦味。他紧皱双眉,消化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是什么茶啊!我从来没喝过真特别!呵呵……”
卢无意只能有这种语言来形容刚才那种味道。
“苦丁茶你没喝过?”
老头冷哼了一声,又倒了一杯茶放在拓跋宏面前,傲慢道:“既然信不过我,何必要来?”
拓跋宏雪白修长的手指放在黑陶烧纸的杯子上,粗糙古朴的外形,别具匠心的内凹式剑兰花纹,说明它的主人是个性情洒脱又志向高洁之人。
常笑书正欲上前阻止,拓跋宏却已经一饮而尽。浓浓的苦味刺激完味蕾后,留下的有一丝回味无穷的甘甜。
卢无意刚忙冲常笑书摆手,道:“没事儿的,我已经喝过了。”
常笑书依旧剑拔弩张地盯着独眼老头,冯诞则小声道:“你放心,圣上自有他的主张。”
“晚辈从未喝过这么有后劲儿的茶。”
老头眉头一动,那只没瞎的眼睛流露出不易觉察的光彩:“因为我加了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卢无意吧唧吧唧嘴也觉得味道没有刚才那么差了。
“这是独家配方,概不外传。”老头抽动着嘴角一笑,伸手做邀请状,道:“小皇帝,跟我去花园谈谈吧。”
常笑书实在忍无可忍,上前道:“圣上,您贵为九五之尊,怎能和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见面!”
“来历不明……哈哈哈哈哈……”老者仰头狂笑,只是笑容有说不尽道不明的苦涩。
拓跋宏敛容起身,道:“前辈在前,晚辈不敢不从。”
拓跋宏与老者在庭院盛开着一片白紫色相杂糅的花海,花瓣层层叠叠,如同高高的华冠,走进其中就有些微醉了。
“他究竟是何人?”
冯诞率先发问了,目光仍锁在拓跋宏与老者身上。
卢无意呆头呆脑地回头回道:“他是我的五爷爷啊。据我的父亲说范阳卢氏自国史之狱几乎被灭族,只有少数几个老弱妇孺才有幸存活下来。近五十年过去,那时候经历过这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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