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默与叱吕燕并肩走在洛阳街头,崔敬默任由叱吕燕拖着手臂到处东瞧瞧,西看看。
“你看那是我们柔然的小吃!洛阳真是个好地方!”叱吕燕掏出荷包就要付钱。
“来啊——好喝的馓子鱼蓉汤。不来喝也快来看一看啊!”
突然所有的记忆都被统统召回,那段刻意被他抹去的往事终于又重回他的脑海中。
“呆子,你真是个好人!不如我请你喝馓子鱼蓉汤当做回礼吧!”粉面少女拉过他的手臂,摇摇晃晃地如荡秋千一般。
她艳如桃花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碰到的却只是虚无。当手指落空的一瞬间,那份疼痛从手指一直传递到心头。
“公子,来碗馓子鱼蓉汤吧。晚了就喝不到了。”小贩忙热情地招呼他。
他鬼使神差地来到摊前,问道:“你就是李二子吧?”关于她的一切,他总是忘也忘不掉。
小贩眉开眼笑道:“没错没错。李二子就是本人,这馓子鱼蓉汤的做法整个洛阳城只有我会,李二子馓子鱼蓉汤仅此一家,走过路过可别错过。怎么样,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崔敬默黯然点点头,他找到当年他们坐着的位子,又重新坐上去,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年他们初次相逢,她还未及笄,他也未行冠礼,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你追我闪,两人都是遍体伤痕。
“来了——酸辣爽滑的馓子鱼蓉汤出锅了,客官慢用。”
那时,他们来时只剩一碗,三人合喝。为了让冯漪多喝点,他一勺都没动。举起勺子,喂进口中,果然清爽入味,味道却是十分陌生的。
“原来是这种味道。”
流进胃里,阵阵发苦。再喝几勺,热气腾腾的香雾中冯漪、冯润言笑晏晏的面庞浮现出来。
“绣花枕头,你胆子不小,竟然趁我不在偷吃东西!太过分了!”叱吕燕一屁股坐在崔敬默的身旁,顿时教他从回忆中抽身。
叱吕燕向老板要了一个勺子,舀了一口,还没喝下去,便全部吐出来。
“太辣了!呸呸呸,怎么这么辣!”叱吕燕小脸皱成一团,丢下钱,拉起崔敬默就走,“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也喜欢吃!”
崔敬默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座位,黯然回首望着那三个孤零零的座位。最左边的座位是冯润的,冯润于太和十年被太皇太后因咳血症送出宫去,至今生死未卜;中间的座位是冯漪的,冯漪,他的初恋情人,于次年难产而死,享年十七岁。最右边的是他的。
“喂,你在看什么呢?”
叱吕燕也回眸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
崔敬默如释重负地粲然一笑。冯漪是他心中解不开的死结,三年了这种理不清的纠结和痛苦仍常常袭上心头。他很想知道,在她弥留之际,有没有为他留下一句话,哪怕只有一句告别。
在方才,他突然放下了一切。当他来到和她初逢的地方,与当年的一切做了一场秘密的告别仪式。既然她的心中从未爱过他,他又何苦纠缠不清?
她曾对他说过他的爱让她感觉到沉重。或者她时常出现在他梦中,就是因为自己绑着她,束着她吧……
一切都已不重要。他曾爱过她就好。
“馓子鱼蓉汤真的很好喝,这种味道,冯漪你知道的。”崔敬默心中默默低语。
这几日,冯润总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常氏连哄带骗地将她送进了报德寺。
冯润下了牛车,将信将疑地迈进堂中,问道:“娘亲什么时候开始也信佛了?”
常氏听出来者不善,“也”字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作古多年的博陵长公主,她生前总是吃斋念佛装出一副菩萨心肠。她是她的心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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