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岳倒一杯清茶,闻声手一抖。
“贺兰兄刮了胡子也年轻了许多,道晖也差点没出来。不过是刮个胡子而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谢斐然递过一杯水到他手中。
“若论伶牙俐齿,整个洛阳城有谁能比得过道晖?不过我只想听些实话,你怎么会和那群人混在一块?”贺兰破岳先畅饮了一杯。
“这件事要从一年前说起了,且听我从头道来。”谢斐然摘下头上的毡帽,从腰间掏出一把折扇,给二人扇着风。
谢斐然自两年前离开平城后,天大地大却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北魏贴满他的画像,他的人头明码标价黄金百两;南齐的皇帝痛下杀手,不远万里派来大批杀手向他索命。他只得继续北上来到了契丹境内。
习惯了江南草长莺飞的水土,谢斐然第一次来到大漠就遇到了流沙。沙子做的漩涡将他拉进深不见底的黑洞,在漫天风沙中,是耶律列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如此看来,耶律列是道晖的救命恩人了?”贺兰破岳放下茶杯。
谢斐然无奈一笑:“耶律列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当时看着我掉进流沙中,本来是准备袖手旁观的,是我答应他给他赏金百两,他才愿意施以援手。”
在那场流沙中,谢斐然和耶律列就算结识了,而为了避免暴露行踪,谢斐然用了完颜冉这个名字。纯属偶然,谢斐然居然意外在耶律列身上看到了他的先祖谢灵运的书画,通过一步步的调查,他发现这个耶律列竟然是个土匪,这次负责押送的货物中居然有数不尽的绝世珍宝。
“我从来不知道他们竟然可以做这种买卖!金子、珠宝、诗画、皮毛、甚至是人……这世上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只能用金钱来衡量。他们简直丧心病狂。”谢斐然眼中闪过一丝沧桑。
“所以你就潜伏在他们中间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谢斐然一笑,比艳阳更灿烂夺目:“知我者莫若贺兰。”
谢斐然落草为寇,与他们同行,尽量避免买卖中的伤亡,但是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得知他们的幕后主使在洛阳后,毅然决然冒死踏上了这片故土。
瞅见贺兰破岳的眸中有异样情绪闪烁,谢斐然肯定了他的猜想:“你想的没错。昨夜是我杀了他们。”
“就差一步你就可以见到幕后主使了,为何要杀了他们?莫非道晖有了更好的计谋?”贺兰破岳脱口而出。
谢斐然黯然地摇了摇头:“那人藏得太深了,凭我今日的实力还无法把他挖出来。我杀他们的原因有二。其一,这群人打家劫舍,恶贯满盈,今日不除,势必有更多无辜之人遇难;其二,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耶律列根本没想过让我见他的主人。耶律列这人多疑善妒,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得他的信任,他却害怕在他的主人面前引荐我会让他自己失势。就算这次我帮助他满载而归,我也无法得尝所愿。”
贺兰破岳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今日并没看到他的尸体,难道道晖兄没有杀他?”
谢斐然苦笑:“是我放他走的。”
贺兰破岳脸色大变,喃喃道:“道晖,你这是将自己逼上悬崖!此人不得不除,你若知道他的行踪,我愿意为道晖马首是瞻,替你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不,贺兰兄,千万别如此。”谢斐然匆忙打断他,“虽然他没杀人,但是冷眼旁观的人亦有罪,脸上亦沾满鲜血。他该死,只是时辰未到。我要他回去通风报信,幕后主使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他会追加人手派人来找我,这样我就能找到他。”
“真是一招险棋,不过大局已定,我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谢斐然又给他斟了一杯茶,俯身递上,恳切道:“谢斐然一生颠沛流离,在北魏,在南齐,天地苍茫,何处任我遨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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