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打量着两人为他唇枪舌战,湿着眼眶不知如何是好。
“好,老子算是服了你,”常翩翩从窗中飞入,落在高怀觞的面前,“我这就替你去后山把生龙骨刨出来,这总行了吧?”
“我还要朱砂、轻粉、滑石和雄黄。”
真是趁火打劫!常翩翩不耐烦地点头,叹气道:“都依你,高大爷!我马上就去后山,您可以去治病救人了吧!”
一个承诺许下,两人都纷纷收拾工具出门,一番较劲下来只是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来到静月庵中,高怀觞握着冯润的手腕,道:“咯血症,的确是顽疾,一两个月,恐难治愈。”
一众尼姑反而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像是听到了好消息。梦中的冯润不知道自己竟在冥冥之中为人作嫁。在睡梦中,她仍是咳嗽,一阵轻颤后,下意识握住了高怀觞的手。
静心倒抽一口凉气,眼神直直盯着两人的手。旁边的静航挤上前来,使劲儿掰开冯润的手。那手如此瘦弱哪来的这儿大的力气,竟怎么也掰不开。
冯润只觉得身边的男子是拓跋宏,用尽全力抓住她最后的希望,旁人怎会知道。
高怀觞默默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从药箱中的布包中择出一根闪着银光的针,插进她的食指。
十指连心,疼痛万分,见她仍不醒,又深入半寸。
冯润在钻心的疼痛中蓦地睁开双眼,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梦中的一切烟消云散,她梦见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教她又哭又笑。再醒来时,瞧着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却没一张期望中的脸,她强忍住痛又合上眼。
一个失心之人碰上一个无情之人,虽然她悲痛欲绝,他却不为所动。
“既然我答应要救你,那你的命就在我手中。这几个月,除了医治常笑书,我会常常上山来。”
静心得偿所愿,露出欣喜的笑容,怕被旁人看出忙掩住嘴。
冯润听着他的话也慢慢淌下眼泪,并不是为了他的话。她的命……在谁手上呢?太皇太后?静航?静心?抑或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中?总之不在她的手里。
尽管如此,她必须活下去。
朱红的房梁上滴水成冰,被北风雕成玉箸,林林总总的形成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栅栏。冯润一整个冬天就被锁在这个华丽的牢笼。
依依春风吹破了被禁锢一冬的河水,亦消融了房梁上的冰柱。点点滴滴,成一幕雨帘。冯润隔着雨帘瞧见了春天的脚步——在院中的菩提树下开了一丛耀眼的桃红。
那个叫高怀觞的游医的确有几分本事,春日来临后,她渐渐能自己下床。扶着墙边,来到后院,在暗淡无光的静月庵她难得能看见这一抹亮色。
于是,她在闲暇时总是对它悉心呵护。春风渐暖,将亮丽播种。转眼间,树下竟已是挤挤挨挨的一圈桃红。
“这花,很好看。”高怀觞在进门时难得的夸奖道。一个久居深山的游医比谁都更能欣赏花草之美。
冯润回首对他莞尔一笑,比春花更加夺目。
一冬过后,暖风催发的岂止是春花,更是蠢蠢欲动的春心。静心一边清理着庭院,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他俩,心中暗暗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北魏崔宅长廊上梦似的紫藤萝亦累累,鼓胀胀的,一股上浅下深的紫色沉淀,在流动,在生长,犹如数千帐淡紫色帷幔迎风飘摇。
叱吕燕在竹竿前麻利地拧干衣服,将长袍高高挂起。她抬起头遮住艳阳,冲内室大喊道:“绣花枕头,太阳出来了,再不出来枕头上就要生虱子啦!”
“这就出来。”
崔敬默拄着长拐慢吞吞地走出来。
“你怎么帮我洗衣服,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崔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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