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善,那在小儿接替我之前,今日我便帮你一同做些这杂务。”
“房公!怎劳你……不,不必的,这些事我找学士来就是。”
“登善,这史料的选择重要,写史亦同样重要,切记不可偏废其一,务必谨慎查之。”
褚遂良见他如此说,只得点头同意,重新回到自己位子,将以前的旧稿又翻了一遍。
日头过半,李世民听说今日房乔进了宫,便急匆匆赶来见他,见到房乔仍是和往常无异,这才松了口气。跟在李世民身后的小太监见到皇上急停,没收住步子,一个哧溜打滑摔到地上,忍不住出言咕哝着抱怨道:
“皇上这是绕了多少圈子才找到这儿的!”
好在小太监声音小,李世民没能听到,反倒叫房乔听清了,不由莞尔一笑。当今大唐有圣君明主,又有这般多的良臣相助,已然不是最初那个缺人缺财的大唐了,那他也便不必再那般忧虑。
“你为何非要朕赐婚?”
“臣的家务事。”
李世民自知他有意相瞒,想起昨夜杜冉琴突然出现在立政殿前,将他拦住时所言的一番话。他昨晚险些要将那银发人和杜娘一同当刺客抓了,可是听完那两人的话,今日又见到房乔,反倒觉得,也许答应那两人的请求反倒是对的。
“房公你今日实在劳顿,我这儿有个宦官,手脚俐落又灵便,不如叫他跟着你做些杂事吧。”
房乔手中笔尖一顿,本欲拒绝,可转而一想,他时日也许不多,倒不如来个可靠之人帮衬些得好,便点头谢了皇上圣恩。
李世民轻轻一咳,正色道:
“小福子,今日起你跟着房公就是。不可违背房公指令,这是朕的意思。”
这小太监立刻噗通跪下,谢了隆恩,起身站到了房乔身后。
等李世民走了,房乔便又开始提笔抄书,写着写着,笔尖变干了,正欲吩咐小福子给他磨墨,转头一看,却见这小福子正低头留着口水打呵欠!这小太监怎么回事,怎的连个书童都做不好?
房乔不由眉头一皱,懒得叫醒他,兀自取来墨条,准备亲自动手。只是说来也怪,他这手刚抓住墨条,这小太监又醒了!还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墨条抢下!
“主子怎能亲自做这些事?主子先歇息片刻,小福子这就磨!”
房乔见状也值得先停下,等着他磨。
只是这小福子磨墨是怎的一回事?房乔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小太监磨墨比姑娘家绣画还细致,慢慢悠悠一圈圈地绕,照他这速度,磨好这点儿,只怕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他实在忍不住,上前抢过砚台,手上夺过墨条,嗖嗖嗖开始转。
然而,他这刚动一下,小太监又发了慌一样,扑上来抢墨,他一不留神,竟然这小太监把刚磨好那么丁点儿墨全给洒了出去!
“啊呀!主子,瞧我这笨人!主子可千万别跟皇上说,奴才这就重新来——”
“不必了!我自己就行。”
“主子……莫不是想让我掉脑袋么?”这小太监说着说着竟然眼里冒开泪花了!
房乔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实在拿这人没辙,将砚台放好,强耐着性子等这小太监。
拖了这小太监的福气,他这一下午根本没写几个字,悠闲的有些不像话。说到底,这小太监到底是来说什么的?磨墨像雕花似的,而沏茶倒水的功夫却一流,此外还会推拿按摩,另外还能给他准备软枕靠在背上……啊呀,果真是服饰皇上出身,伺候人舒服的本事一把罩,可这干活儿的时候就跟脑子被人灌了水似的。
待日近黄昏,房乔便毫不留恋从宫里返回家中,只想着家里没这人给他捣乱,他定能多处修些条例。只是谁料,他这才进前堂,就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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