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的征兆,脚下一磕一绊,他扶住了墙维持平衡。后脊梁涌动的寒意,是一种名为“恭喜你中奖了”的不祥。
额角似有冷汗渗出,衣香鬓影的现场,连修然看到一位身着鱼尾裙的壮士婷婷袅袅地走近了。他模糊的视线透过镜片,试图借助它的掩护把对方的性别辨别清楚。
那实在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晚礼服。月白色丝缎轻拂,露肩又露背,一走起路来婀娜多姿仿佛步步生莲的古国公主。它来自绝对女性化的品牌ElieSaab,成功地把费心装扮后的常大小姐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阳刚之气给遮掩住了。
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不是太早,也不算太晚。正好是在他头晕不适,心气燥郁之时,她带着几许关怀的神色,像意外发现落难王子的美人鱼,雪中送炭似的朝连修然伸出手去。
面色青白的他比从前更高,也更结实。镜片后一双冷感的单眼皮和她昨夜的美梦无异,年少时她爱死他穿制服的清隽,年长时她无法抗拒他着正装的距离感。学生会长没有变老,他只是发育得更像个道貌岸然的坏男人了。
既然是老同学,寒暄什么的就省了,她很确定连修然在见到她的瞬间,就找到了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青葱回忆。
她的一颦一笑这么让人难以忘怀,岂是那些三流小妖精可以比拟的。
“连修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怎么没有呀,瞧你出这么多汗。来,不要客气,我扶你出去透透气。”
“不必了。我现在要去洗手间......”
她压根不理会他的婉拒,裙摆一提,膝盖一弯,就把眉头紧蹙的连修然给扶稳了。
“这里的洗手间来来往往人太多,我带你去个清静的!”
这话,身为男人的他很耳熟。
隐约透着一股擦拳磨掌的喜乐,系好了围裙,戴上了高帽,给蒸鱼上豉油,给烤羊上孜然,就差上手撕了。连修然咬牙坚持,支起强硬的手肘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慢慢走,不急,我们慢慢走。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好一点了?”
老天爷,他竟然没有这么觉得!
连修然头晕脑胀,他在墙和她之间挣扎,步子确实在跨,却像踩在棉花毯上,虚弱无力,口干舌燥。
被常大小姐拐进电梯后,他目眩地看到了镜子里的一双影,掉进狼窝的恐惧油然而生,药效一阵更比一阵强,他上身一软,猛地撞进了后方的壁角。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曾经恶整荣立诚的混账事,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了自己。
而对比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的连修然,连松雨的温馨之夜,正进行到如火如荼的时刻。
灰冷色调的谍战片在电视屏幕上闪烁,左手边是墨西哥风味的脆薯片,右手抱着一碗不甜不要钱的车厘子,她盘腿坐在沙发里用最舒畅的姿势观影。
嘴里无与伦比的甜味,来自刀客妹夫的进贡。这造型完美如同塑料水果的车厘子,是祁真从一个果园里收缴过来的。
至于为啥他一个都市青壮年,会夜袭那个藏匿于青山碧水间的贵宝地,连松雨和连修然都没有细问。因为祁真送贡品来时,左手还绕着满满的绷带,他说是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他们都明白那一定是砍人时刀柄不小心脱了把。
“一定要亲力亲为吗?你也该让下面的人历练历练。”
看透一切的四眼大舅子是这么开解他的。
他竟无言以对。
当时,一脸血污的祁真站在果园里对天长叹,地区分会的主事不好当,倘若凡事不亲力亲为,手下的弟兄很快就有造反的苗头了。他哪里能让那帮后起之秀踩到他的肩膀上去,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